这高调的举止,还是让不少低调的妃嫔看不惯,眼红别人在后宫也是一种常态。
有人躲在一边窃窃私语。
“看把她猖狂的,都忘记了自个儿姓什么?”
“我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待会儿皇后娘娘过来,指不定还要如何治她的罪呢?”
“就是就是,真有好东西拿出来炫耀也要看看场合,真是拎不清,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哼!”
“人家是王太帅的孙女儿,当然有得意的资本,这我可不眼红她。不过你们说说,她哪来这么多好东西?最近十皇子死了,宫里的气氛低迷了许多,我都不敢下旨让人打首饰,她倒好,还这般高调出风头。”
“我也正疑惑着呢,猜不着……”
“顶风做案也要有后台才行,大家猜猜谁给她撑腰?”
“……”
一时间七嘴八舌地私下议论起来。
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遂也有人悄语道:“听说有人看见她穿着宫女装出入御书房……”
顿时闻者睁大眼睛,“真的假的?皇后娘娘知道吗?”话里满是羡慕嫉妒恨,皇上没到后宫频施雨露,她们正干旱着呢,现在听说有人不按规矩行事,那恨意比往日更强。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皇后娘娘肚里的蛔虫。”
“依我看,皇后娘娘迟早知道,这德妃猖狂的日子没几天了,我们且在一边看戏好了。”
“没错,看她能笑到什么时候?”
咬牙切齿愤恨的话随口而出,人人都希望有出风头的时候,但更看不得他人在自己面前得意的嘴脸,这是人性的劣根性。
对于这些不怀好意等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德妃一笑而过,就是要这些怨妇们的嫉妒,这种感觉超好,她享受得很。
皇子公主那边的视线非常冷,尤其是永安公主和七皇子,他们都是十皇子的同胞手足,本来就伤心得很,看到这个高调的后宫妃嫔,更是难以顺眼。
“贱货。”永安公主恨恨地吐出两个字。
“十弟尸骨未寒,她就不怕遭天谴?”七皇子阴沉着一张小脸。
永安公主转过头去不看这个大出风头的德妃,与这样的人相比,这段时间细心照顾他们姐弟的母后要好得多得多,心里也为那天十弟死的时候自己的表现颇为内疚。母后是好人,她不能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死十弟的是生母。
“我们跟母后说,好好地治一治这贱货的罪。”七皇子提议道。
永安公主摇了摇头,“七弟,我们还是别为母后添麻烦了。”
经过这次巨变,小小年纪的她知道没有人在背后支持,这德妃是不敢这么猖狂目中无人,至于这个撑腰的人,听了不少八卦的她隐隐猜到是父皇。思及此,她握紧手中的帕子,对于父皇,内心有着几分排斥。
七皇子却时朝德妃的方向狠狠扫射一眼,这个该死的女人。
其他的皇子公主也都是冷冷看着德妃的花枝招展。
德妃的风头出够了,这才稍稍收敛一些,现在后宫重新洗牌,她若高调一把岂不是如锦衣夜行?那可不行,这不是她的风格。
“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这声音,殿上诸人都紧张而迅速地排好位置迎接这后宫之主。
苏梓瑜穿了身暗纹的白色绣玄边的宫装,头上插着一枝低调的碧玉银簪,手上拿着一串佛珠,除此之外,身上并无半点奢华的装扮。
她从两排人群中穿过,在经过德妃身边的时候停顿下来,转头看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后宫佳丽,目光从上到下,将这屈膝行礼的德妃看了个透彻,清冷的声音响起,“德妃,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场合?”
“臣妾没有啊,这不是为十皇子做法事超度吗?”德妃一脸无辜地道。
苏梓瑜冷笑地用手轻扯德妃华丽宫装,“你这是有心为那条逝去的小生命超度吗?依本宫看,你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分明就是要去向皇上邀宠的。”
“臣妾没有此意,皇后娘娘明鉴。”
德妃紧张地抬头看向苏梓瑜,不过触及这后宫之主冷峻的面容,她浑身又打了个冷颤,很快又垂下头来,真是见鬼了,她似乎有点怕这个苏皇后。
“没有此意?那你穿成这样来是何意?”苏梓瑜拿着佛珠的手在殿上一指,“你看看有谁像你一样?指出来给本宫瞧瞧。”
德妃的眼角一瞄,其他的人虽然穿得不似苏皇后那般寡淡,但颜色不是灰就是黑或者白,并无一人穿得过于花哨,这回额头冷汗直冒,她似乎真的过于出风头了。
“都看明白了?”苏梓瑜冷声喝问。
“臣……臣妾看明白了。”德妃忍下内心的不满,呐呐地开口回话。
“回你的寝宫把这衣裳换了,还有你的凤钗,再加上你手腕上那堆乱七八糟的饰品,本宫给你两刻钟的时间,如果超过,后果自负。”
“臣妾知晓。”
德妃不敢浪费时间,从这里回到她的寝宫不算来回都要两刻钟,现在给她的时间不多,不顾众人嘲笑的目光,遂行礼后就匆忙退出大殿。
永安公主看到这一幕,不禁用感激的目光看向苏梓瑜,还是母后英明。
苏梓瑜没有再逗留,而是上前盘坐在蒲团上,朝等候多时的老和尚道:“开始吧。”
老和尚领命,立刻盘膝而坐,开口念起经文,随后就是梵音渺渺,殿里的气氛一片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