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微笑着,这话可不是吓唬这侄儿媳妇的,而是她真的看见了她那隐秘而不诡的动作。会到这侄儿媳妇面前来说这样一番话,也是她刻意而为。
“你确实该紧张,做了这些猪狗不如的事情,你就不怕事后被追责?”她伸手拍了拍叶桂氏的肩膀。
“五婶母,我……”叶桂氏想要辩驳。
“说你没有?”叶彭氏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一屋子的人都是眼瞎的吗?你这明目张胆的愚蠢行为能骗得了谁?你敢向那两个小的下手,就要预知这后果是不是你可以承担起来的?”
“我只是一时起意,并不是有心要害他们的。”叶桂氏急切地哭了出来,“我……我这就去认错……”
当时叶桂氏明显不经吓,立马就要转身回去解救自己所犯的错误,争取没伤到那两个孩子,不让错误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她怎么可能允许她去纠错?好不容易有人出手害那两个小的了,这是为她在扫清道路,只要那俩小的不存在,林珑“万一”亏了身子不能生的话,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会现身在这儿堵住叶桂氏,就是知道这侄儿媳妇初次做坏事,一定过不了心理那关,人是出来了,心还在屋里那俩小的身上,反悔的可能性很高。
她一把拉住这个侄儿媳妇,“走这么快做甚?你以为你现在回去就还能挽回补救?这样反而坐实了你的罪名,老侯爷是如何疼曾孙子的,相信你也看在眼里,你想要被赶出叶家去吗?”
叶桂氏果然被赶出叶家几个字眼吓到,登时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差点就要跪在地上,“五婶母,您救救我,我不想下堂去,我,我就要生孩子了,这会儿不能下堂求去……”
“当时做那事时你怎么不知道害怕?”她冠冕堂黄地道,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
“我……我是一时起了歪心,并不是有心要害那两个婴儿的,五婶母,您救救我……”
叶桂氏满口的后悔,最后更是朝她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别忘了你还怀着孩子呢,这地上凉,万一伤着了你的胎,可别怪婶母没提醒你。”她忙拉叶桂氏起来。
“五婶母,您法子多,想个法子帮一下侄儿媳妇,我这辈子对您感恩戴德,以后婶母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叶桂氏拼命地哀求与承诺。
她是知道这侄儿媳妇在想什么,其实她的话正中她的下怀,有这么个马前卒,她可以做不少事,眼睛微微一眯,嘴上却道:“这可是伤天害理之事,我岂能与你同流合污……”
“五婶母,我求求您了,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叶桂氏哭着道。
好一会儿,她方才扶着这个侄儿媳妇起身,叹了一口气似无奈道:“也罢,既然我撞见了哪有不帮的道理?您也别哭了,让人看去你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再说伤到你腹中的胎儿,你连张保命的王牌也没有。”她似体贴地抽出帕子给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现在哭还有什么用?这事不好办,那一屋子的人都看到你的举动,事后只要林珑一问,还能猜不出是你所为?”
“那,那我该怎么办?”叶桂氏茫然又害怕地看着她。
她微微沉吟做出一副正在想办法的样子来,就在叶桂氏不安等待中,她方才再度道:“也不是没有法子,不过得依我教你的来办……”
叶桂氏眼睛一亮,无比信任地看着她。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立即附耳与她说着对策。
现在果然这事还是被林珑知晓了,事情的发展一如她预测的那样,所以她接着道:“我在园子里看到衍哥儿媳妇正纳着凉,于是就过去与她说起话来,那时候正好是酉时三刻,因为我出去前正好问了一下我的侍女时辰,当时坐在我身边的四嫂可以做证。”顿了顿,“刚才尧哥儿媳妇的侍女说的是不是酉时三刻?”
如霞的面色一变,这分明就是在扯谎,就算叶彭氏是主子,她也不能不驳,“可酉时三刻之时,衍大奶奶确实是来看哥儿们……”
“你一个下人是在质疑我这个主子吗?”叶彭氏的声音并不响,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当的刺耳。
如霞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四嫂,你也说一句话吧?”叶彭氏立即催促地看向叶程氏。
叶程氏本无意卷进这样的纷争里面,这会儿却是不得不表态,“当时我确是听到酉时三刻的字眼,但是……”
“听听,这可不是我胡诌的。”叶彭氏望着众人道。
叶桂氏看到场面有利于自己,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一直没吭声作壁上观的叶秦氏这会儿却道:“尧哥儿媳妇,你是怎么教下人的?由得她这么没规矩,主子说话也要插嘴?”
林珑闻言,带着怒意的目光看向叶秦氏这个偏心又恶毒的老太太,“回祖母的话,我这大丫鬟可没有说错,不止她,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堂弟妹进去了的,如今五婶母说否认就否认?是不是太过于那个了?还是说五婶母也有份加害我的孩子们?”
叶秦氏当即重重地举起茶碗又放下,“放肆,有你这么质问长辈的吗?”
林珑不甘示弱地与叶秦氏瞪视,“我是母亲,谁敢对我的孩子不敬,我就不会放过谁,这是我的原则,不管祖母认同与否?分明这会儿五婶母的话有问题,我自然不会认同。”
“你!反了天了!”叶秦氏怒喝。
林珑正待反击回去,叶钟氏就拉住她的手,出头道:“婆母,我这儿媳妇说话一向直,她也不是有意要顶撞你,身为一个母亲,有人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岂会无动于衷?”顿了顿,“再说您现在是不是有意在混淆视听?”
叶秦氏冷哼一声,抿紧唇不言语。
叶钟氏望向叶彭氏,“五弟妹,你敢发誓你说的都是真话?”
“当然敢。”叶彭氏举起手来对天发誓,“若我有一句是虚言,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最后看向叶钟氏,“大嫂,这样可以了吧?”
叶王氏看到这事遮掩过去,忙又出声,“看来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的儿媳妇,她酉时三刻时与五弟妹在一块儿,又何来的分身去加害两个孩子?大嫂,你无缘无故打了我的儿媳妇一巴掌,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桂氏见到危机解除,忙又做出那委屈状,暗自感激地看了一眼叶彭氏。
叶彭氏为了避嫌,并不与她的眼神交流,只是嘲弄地看向叶钟氏和林珑,她可是主子,一句话顶着那个八个奴婢的言语。有她做证,叶桂氏就有了不在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