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微暖,风儿轻轻摇着,九华殿里正红绸浮动,暗香冉冉,花烛灼灼,正是热闹时。
文武百官,丫鬟小厮,跪满了殿里殿外,朝拜恭祝。
满屋贺臣,一跪:“一愿陛下娘娘凤凰于飞和如琴瑟。”
秦宓眸光淡淡,倒是红帐中传出来一声笑语:“有礼有礼。”
这皇后娘娘,一股子江湖味,百官汗颜,二跪:“二愿陛下娘娘福泽北沧国泰民安。”
依旧是好言好语,笑意沛然:“好说好说。”
北帝望着红帐里的女子,浅笑宠溺。
这北帝陛下,是个宠妻无度的。百官暗叹,三跪:“三愿陛下娘娘早生贵子福音皇脉。”
多少双眼不由得飘向红帐,听说,皇后娘娘身怀六甲,诶,虽说早生贵子,只是也未免太早了些。
叹气,叹气,唯有叹气呐。
皇后娘娘又回了一句:“客气客气。”
百官再次汗颜,四跪:“四愿——”
“有完没完!”
一声暴怒,河东狮吼,百官傻眼,秦宓笑着,眸光缠着红帐后的人儿,她似不耐烦,隔着锦帐,又传来催促声:“赶紧的,都撤了,这洞房花烛本宫等得,你们太子殿下可等不得。”
百官们各个嘴角抽搐,无语凝噎,汗颜不止,这皇后娘娘未免太急色了些。莫不是忘了,太子殿下昨日便满十月,神医大人说,分娩之期在即,不宜……
百官们面红耳赤了,抬眼只见北帝陛下眸光宠溺,笑意浅浅。
帐里的人儿又道了:“红包留下,你们撤,本宫顶着!”语气,十分得亟不可待。
传闻大燕闻柒枉顾礼法,昏庸无度,如此看来,这传闻不假,只是奈何以后这北宫,这北沧,这天下,都是皇后娘娘做主。
百官为天下苍生捏了一把冷汗,起身告退:“臣等告退。”
人散,殿门紧合,洞房夜月时,红烛轻摇,秦宓挽起流苏,走至大红鸳鸯榻前,俯身,轻唤了一声:
“闻柒。”
凤冠霞帔,她已是他的妻。抬手,掀起红绸,女子容颜施了粉黛,秋水剪瞳,美得惊心动魄,便那样静静地看他,弯弯的眸,嘴角带笑。
他的闻柒,额间,落下金黄的垂坠,这是北沧凤冠,她是他的皇后。
“闻柒。”心头,软得一塌糊涂,秦宓竟觉有些恍惚,未饮,浅醉,只觉得有些醺了。
“闻柒。”
他唤着她的名字,不知魇足。
闻柒想,洞房花烛花好月圆的,这新妇是不是要矜持点?于是乎……闻柒佯作娇羞:“爷~”嗓音,娇羞欲滴,能掐出水来。
秦宓坐到她身侧,拂了拂她脸侧:“累不累?”
闻柒想,她还可以更累点的。
她甚是含蓄矜持:“臣妾还顶得住。”她其实想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奈何,良家新妇,孟浪不得。
不过,她觉得,这暗示挺明显的。
秦宓却问:“困了?”
洞房花烛,问这个,实在不识风花雪月。
闻柒无奈,仍旧道:“臣妾还顶得住。”抬头看看血色,看看红烛,闻柒很娇羞,“爷,都折腾一夜了,这夜半三更,是不是该——”
她想说,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秦宓说:“可要用膳?”
不识情趣到这种境地,闻柒五体投地,矜持、娇羞神马的,闻柒抛去九霄云外,抬眸开门见山:“眼下四顾无人,宓爷,要不咱直入主题?”
主题?自然是洞房花烛,今儿个白天,她还和神医大人探讨过此事之奥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神医大人经不住软磨硬泡,开了个方子,扔了四个字:不宜大动。
不知羞耻?呵,羞耻那玩意能干啥,闻柒果断地不要了。
闻柒想,要是她家爷仍旧不识此时风月,她不介意身体力行地教导教导,至于过程,五个字:霸王硬上弓。
秦宓失笑:“乖。”俯身将她抱起,放在榻上,解了闻柒大红的凤袍,亲了亲她的眼,“睡吧。”
秦宓躺在了闻柒身侧,然后……便没有了然后。
闻柒眨巴眨巴眼:“盖着棉被纯聊天?”她小手,扒着秦宓的衣领,是不是往里钻,脸上没有半点急色,不疾不徐,“嗯,我比较喜欢玩成人游戏。”
秦宓按住她的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