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掌,他个老不死的不和勺子打交道,还能干什么事!”看样子,马阿姨对于自己亲近的人,都喜欢安上骂名,她突然一拍手,“哎哟,你看我多糊涂,秦公子,你快坐快坐,我让我家那个老不死的,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鱼,还有莲白粉丝,拔丝红枣!还有……”
马阿姨沉浸在回忆秦总口味喜好的快乐之中。
秦总却笑着打断了她:“马阿姨,我记得刘叔的煎饼果子做得最好了,能不能让他帮我做两份,我打包。”
“哎呀就煎饼果子啊,你刘叔最擅长了。”马阿姨肺活量很大,餐厅里那么嘈杂,都不能掩盖她的声波,“你们快坐,快坐,哎那个小李子,快点弄个位置出来,这位是秦公子和他对象啦……说来你也不知道,你们这些没见识的。”
不过,就算马阿姨很热情机敏,小工们却依然呆头呆脑,过了好几分钟,依然没能给我们找出一张桌子。
秦总见马阿姨要去里间找桌椅,忙拦住她:“不用了马阿姨,我们打包就可以了。”
马阿姨急得要哭:“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一来就要走。你是不是嫌弃你马阿姨了,你穿开裆裤的时候,还流着鼻涕给我要大白兔奶糖呢,不给就满地打滚。”
开裆裤……流着鼻涕……要大白兔奶糖……满地打滚……
马阿姨,你就是传说中的高级黑吧。
我偷偷看秦总一眼,简直难以把如此高大伟岸的男子形象和一个破小孩儿联系在一起。
马阿姨说着,已经从里间拖出一张油黑黑的小桌子。
马阿姨用看儿媳妇一样的眼神热切地看着我:“姑娘啊,你坐里面还是外面啊?”
秦总为难地看了我一眼,用询问的口气:“就稍微坐一下吧?”
话到这个份上,我走也走不掉了。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里屋早已经人满为患了,我犹豫着,指着外面:“那……坐外面街道上……”
“好!咱坐外面!这要拆迁了,外面一条街都是咱家的!”马阿姨豪气地说。
她力大,一人抱着桌子就走了出去。
在离餐馆有些远,而人又少的地方,马阿姨把桌椅摆好。桌上铺了白色的一次性桌布,也就看不到下面黑乎乎的油面了。凳子倒是经常用的,因而很干净。
马阿姨指着外面的黑板:“姑娘,你喜欢吃啥啊,除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们家啥好吃的都有。”
秦总也看着我:“小莹,刘叔叔手艺很好,喜欢什么就说吧。不管菜单上有没有的,他全都能做。”
听到了这个保证,我就把心揣到了肚子里,试探地:“那……先来两个煎饼果子?”
“哟,这姑娘实诚,不错,”马阿姨立刻大口称赞,“秦公子哦,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好的姑娘。比你妈以前给你挑的对象好多了,那些全都跟妖精似的,我看,就这姑娘好!”
面对马阿姨的误会,秦总也不辩白,反而是带着一丝和平常很不同的嬉笑:“马阿姨,你记错了吧,我妈什么时候给我挑过对象。”
马阿姨立刻心有所悟,忙点着头:“对对,我记错了,没挑过,没挑过!”
我默默喝着白茶水,马阿姨,您这演技也太群众演员了一点吧?
马阿姨笑嘻嘻地:“那秦公子,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咳咳,我被茶水呛到了。
马阿姨一句话,简直要把我的气管都堵住了。
可是,这并不是这个话题的高|潮点。我正慌忙照料着自己受伤的肺叶时,秦总拿着筷子,带着一种官方的微笑:“快了,快了。”
噗——我咳血倒地。
马阿姨喜形于色:“哎呀,到时候不管什么酒店,都要让我们老刘去掌勺啊,要是去什么巴厘岛,塞班岛,也要带上我们老刘啊。”
“一定,一定。”秦总满口答应。
等马阿姨终于走远了以后。
我幽怨地抬起眼:“秦总……”
秦总倒是磊磊大方,无所谓地淡淡一笑:“马阿姨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善意的欺骗是孝顺。小莹你不必当真。”
额……
秦总,您这借口,简直是无懈可击啊。
见我依然幽怨地趴在桌子上,秦总把筷子伸过来,敲了一下我的头。
“总不能让我白白请你吃饭吧?”他扬着眉看我,“当一下出租女友,这算是我给你的报酬。”
我转过头去,切了一声,之前明明说是因为不小心撞见我换衣服,给我压惊的。
我心有不满,幽幽地看着一旁:“说好只打包,结果又坐下来。”燕少说不定正在家扎我的小人儿呢。
秦总便咦了一声,他抄着手,放在桌子上,倾身看着我:“林小莹,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什么?”我满是敌意地抬起头,下巴依然放在桌子上,不太友善地看着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