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奴才就得罪了。”摄妃还没有来得及走开,已经被一跃而起的阿岳将匕首放在了脖颈上,那迫不及待的姿势看来早就已经在心里形成了。
摄妃谨慎的后退,“私闯内宫,要挟妃子,其心可诛,夷其九族,你区区一个奴才想清楚点。”
阿岳冷淡道:“我何尝不知,不过事急从权罢了。”
“我放过你,跟我走。”她慢慢的退到了后面。
“那就多谢娘娘了。”稍一迟钝,已经将匕首从摄妃的脖颈慢慢抽走,摄妃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前带路,他们走到了柱子那里。
徐婳披头散发的捆绑在柱子上面,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阿岳一下子冲过去捧住了徐婳的脸颊,轻轻的摇撼,“婳婳,你还好吗?”
恶狠狠的投过来一记冷眸,然后伸手扯断了徐婳身上的绳索。
后宫此时陷入一种长长的喑哑的沉默,片刻后,那风轻云淡的笑语已经落在了众人头顶,“还愣着干什么,拿下。”
他轻轻的放下了徐婳,然后冷冷的瞥着四周围包围自己的人,“你们究竟对徐婳做了什么?”
“有什么,不过是捆绑罢了。”摄妃声音就像是细针落地,完全是没有任何情感。
阿岳点点头,然后握住了利剑,“我本不想和你们为难的,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
阿岳的俊颜有了一丝僵硬,三五招已经打败了人群,那些一败如水的家伙一边哀哀欲绝的呼喊着一边团团包围了起来,终于有人一剑刺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阿岳紧绷下颚,疼痛让肩膀瑟缩,疼痛让深幽的黑眸有了嗜血的杀意,但是很快的又有一剑刺在了他的手臂上,阿岳总算伏诛。
这时候对面的徐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阿岳,你……这又是何苦?”
两人距离很近但是还是走不到一起,或许这就是咫尺的天涯吧。
摄妃很缓慢很缓慢的走到了两人中间,然后貌似不经意的踩在了徐婳的手上,又慢慢的移开脚步,踩在了阿岳的手上,摁了摁。
阿岳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额头的冷汗涔涔而落,“婳婳……不能救你了……那么……我们,死在一起吧。”
“不,不,徐婳德行已亏不配,徐婳不配。”徐婳像是破茧而声的蝉一样伸出了手慢慢的准备握住那双被踩在脚下的手掌,花盆底鞋用力一踩,他只觉得疼痛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地步。
“摄妃娘娘,你要杀就杀了我!求你不要为难阿岳,求你了。”徐婳本已经受伤,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这句话不但是中气十足更是饱含着一种命令的决绝。
摄妃的眼眸危险的眯起,这样的爱是自己不敢相信的,羡慕,嫉妒兼而有之,进而冷笑了一下,“本宫偏偏不会放过你们,来啊,给本宫烫一壶莲花白。”
不多时,热酒已经烫好了,遵照摄妃的签订娘万嘱托热酒是很烫的,她拿走了自己的脚。
阿岳慢慢的伸过了手,那双手早就已经鲜血淋漓,但是还是极力的甚至徒劳的伸开了,慢慢的靠近另外一双血迹斑驳的手……
两双手慢慢的靠近……
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草。
好不容易两双手这才紧握,但是“呲”的一声,莲花白飞流直下烫在了他们的手上,阿岳忍住剧痛,皱眉道:“我们……总算在一起了。”
“徐婳残花败柳之身,竟然还有今日,徐婳这辈子够了……”徐婳完全不管不顾,一下子好像拥有了力气一样,跪在了地面上,“求娘娘放过阿岳,求娘娘放过阿岳!”
“反了,给本宫收监起来,都反了。”摄妃颤抖的厉害,就像是连连败退的一个贩夫走卒,眼中堆积着难以置信。
半晌之后,这才镇定了心神,外面有人来报,说道:“五皇子已经到了神晋殿。”
摄妃大惊失色,“不是让你们去找回来皇子吗?糊涂东西,全部不要脑袋了吗?”
秋季的金色暖阳照射在徐婳的脸上,他们被捆绑在了一起,阿岳伸出了手,那双残破的手掌在金色的光线里面寻找着,忽然被徐婳一把握住了,“阿岳,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阿岳头上已经冷汗直流,剑伤还在滴滴答答的流血,但是阿岳依旧用最轻、最轻的语音说道:“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我们想办法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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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国特使还在拉拉杂杂的说什么,五皇子已经直蹦到了大殿里面,给老爹请安过后,这才问道:“究竟是谁要带走本皇子的龙相,是你吗?”
拓跋锐看到一个小孩儿这样目中无人,也只能汗颜,“是本使。”
“呔!”太子黄口白牙已经开始发难,“龙相是本皇子的老师,他走了谁来教育本皇子,再说了龙相乃是一个品味独特的饮食家,你们这些粗茶淡饭可以照顾得好龙相吗?”
毕竟童言无忌,这一张牌就连楚皇也是听之任之,并不干涉。
“你说啊,说啊。”拓跋锐被问的目瞪口呆的。
“你莫要强词夺理,本使是人,龙相也是人,莫非还吃不得我们西戎的饭菜。”拓跋锐显然已经不耐烦。
五皇子才不理会,看一看老爹都不干涉,自然知道意思,一下子挽住了杨浩龙的手臂,“太傅大人,我们去上课,不要和这些夷狄言来语去的。”
“哦,好。”杨浩龙将折扇轻轻的闭合,慢慢的行礼,“那么,皇上,特使,微臣就先告退了。”
杨浩龙抹了一把冷汗,今天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刚刚回到相府,杨浩龙赶紧到了内殿去看李鼎清。
杨浩龙手撑下颚看着李鼎清,那家伙额头上是一片褶皱,杨浩龙那双深邃的美眸默默的望着那熟睡中的容颜,一瞬不瞬的。
室内度入一种空前的岑寂。
“给他喂药了吗?”杨浩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