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卷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这可感觉,转而在他抓紧了腰间的玉佩时,被那一阵清凉扰醒。
陆千卷,你再干什么?
如此这般,可对的起那个一心相付的女子?
陆千卷忽的清醒,可转而但听那高台之上,屏风之内所洩出的琴声,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又似那万年冰山倾泻的孤冷,时而拨弦,时而停驻,每一撩,撩的都是那些书呆子们自觉清高的灵魂。
区区几段,便以征服了许多翰林才子,彼时人人的脸上,写满的都是向往。
而主桌的人中,除却不懂音律的糙人僧格岱钦和小猴儿一脸搅和不进去的模样儿,果新、果齐司浑、果齐逊、冯沧溟,无一不是满脸的自豪,而延珏呢,则是见怪不怪,并没什么惊艳,可转而不久,当那屏风后曲调开始加快时,他却蹙起了眉头。
仲兰换曲儿了,而这曲儿,小猴儿也不陌生,她也曾在树上有幸听过。
这是延珏这厮的曲儿,叫什么来着?
“好!好!好!”冯沧溟一连三个好后,朗声笑道:“女儿家能将这《破阵子》弹出如此气势,真乃音律之大才!”
当然,这声赞叹,果齐司浑不再附和,彼时他已蹙起了眉头,心生不安,他了解自己的女儿,选这个曲子,绝非是单单炫技。
果不其然——
再一曲破阵子听得人心激昂时,那曲调却突然又转为柔和,如高山流水般的琴音洩出,几个回转,曲子变成了人皆熟悉的《凤求凰》。
这一曲,不若刚才之气势,那琴音之悠扬道尽了小女儿家的百转心思,如泣如述,这时,只听得那清冷的吟唱自屏风处传来,而那唱词,情深意切的吟唱着——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众才子醉了,彼时人皆双目微闭,听着这女子的如泣如诉,像是能透过琴音听出她的相思之苦,闺中哀怨,甚至许多人都流下了眼泪,恨不能自己便是那所求之‘凰’,立时飞奔其内,慰其哀思!
可头席上,那些个深知其深意的人,却是铁青了脸色,就连小猴儿这等粗货,都明白了一二,她桌子底下踢了延珏一脚,跟他嚼着耳根子:“喂,丫的弄俩鸟儿比划,跟你求欢呢吧?”
求你大爷。
受不了自家没心的货那瞧热闹的脸,延珏也骤起了眉头。
丫的,昨儿他没说清楚?还是怎么着?怎么今儿又来?
老实说,他现在还真怕那女的推了屏风,过来说非他不嫁,到底如今是在果府,又有这么多人跟这儿瞧着,他延珏若是再撕她的脸,跟撕果齐司浑的老脸没什么区别,可——
铛儿——
只听一声破弦声,室内鸦雀无声。
老天有眼,琴弦断了。
但看众才子的表情,或不舍这凡间难闻之仙乐,或不忍那女子未诉完的柔肠,人皆哀伤。
然,正值此尴尬之时,却听一悠扬笛声自尾席处传来,彼时众人的视线纷纷转攫到那锦衣书生身上。
嘛?
陆千卷?
小猴儿一个眼尖,离老远就瞧见了,火儿才窜上来,却听身边忽的‘铛’一声碗盘碎裂声,一回头。
却见那冯沧溟早已站起,全身颤抖,老泪纵横。
却道后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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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男啊,贱男,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