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辰微出道前同一天进公司。那时候,他们在一起排练舞蹈,常常一起出入。那段艰苦的日子里,他整天想着怎样将眼前的工作做好、将某个舞蹈动作练好、怎样与主持人互动,根本没什么闲暇时间想那些男女之间的事。
但是他没想,不代表对方也没想。那时候,他们几乎成了公司里那群新出道的孩子们眼里公认的一对,连舞蹈老师编舞都会不自觉地将他俩排在一起,因为外形太契合了。
即使他们的职业不太适合谈恋爱,但是大家都处在那个年龄,很多情愫是无法压制的。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也一度认为他们之间比较适合,但是后来发现,自己是无法源自内心去喜欢她的,他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怦然心动的。
拙言不知道他大半夜的怎么突然对自己说这些,也许是想找人倾诉。当一个倾听者,她是愿意的,她很喜欢听故事,就这么静静的听,从他温和沉静的声音里,去领会他的故事。
到后来,他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辰微也不负重望,拿到一个很好的角色。两人就在同一个领域里,各自闪闪发光。辰微向他吐露过很多次自己的心意,他也问过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那份真挚的爱意,但是答案是否定的。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对她没有那种爱意的。
但是辰微却不接受。她仿佛陷得很深,他从来没有对她做出过任何承诺,也没有做任何超越朋友的举止,但是她似乎依旧很固执的认为季风不接受她仅仅只是为了不影响事业。
她的固执让季风感到惧怕,怕到他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他说,辰微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是少了一份通透。不管做什么事,如果太执拗,正所谓物极必反,她很容易出局。况且缘分这种东西,不是天天呆在一起它就存在,有的人也许站在世界的另一端,他们之间也一定会有某种玄妙莫测的东西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雨还是淅淅沥沥,马路旁边已经有了一些积水,两人在人行道上行走,旁边高耸入云的老梧桐树替他们挡住了大部分雨水,树叶间时不时的落下一大滴雨水,打在她的雨伞上。
她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这么高深的情感故事她需要消化很久,只是听他讲,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该怎样解决他的困境。
其他的事她还能帮上一点忙,这种事情,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十字路口有一滩积水,乘着等红灯的间隙,拙言撑着伞踩了进去。
“你鞋湿了,小孩子。”
“管它呢。”
季风看着她玩的好开心,清澈的眼里露出幽微光芒,任由雨水落在身上,看着她脚下溅起的水花,他说:“我特别喜欢凌晨醒来,外面在下雨,天还没有亮,今天不用上班不用学习没有通告。”
拙言连忙点头表示认同:“关键是还可以回去继续睡,哈哈。”
“嗯,那种感觉真的太好了。”两人脸上浮出笑容,相视一笑。
拙言玩累了,说道,“好了,不玩了,走吧。”
“你的鞋湿了,回去吧。”
回程已经真的很晚了,路上几乎是一个人都没有,连马路中间的汽车也大半天不见一辆。
季风的头发已经湿透,两手插在裤兜里,发稍时不时滴下雨水。看着拙言撑着雨伞的背影,停住了脚步,看她越走越远。
骤然追了上去,钻进她的伞里。呼吸喷在她的额头,拙言吃惊的往后一躲,“怎么了?”
季风将她扶回伞下,“雨太大了。”
见他发梢滴下雨水,拙言狰狞一笑,“明天你要是感冒了,看妙姐不骂我!”
“感冒了正好,可以赖床。”
很遗憾,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擞。
好多天的拍摄终于结束,一行人回到淳州,公司为季风举行杀青宴,一大群人在饭店吃的热火朝天。
可以坐二十人的大圆桌,中间的转盘缓缓自转。
“言言,你尝尝这家的乳鸽。”李棠用公筷夹了一块在她碗里。
拙言尝了尝,满口酥香,连连点头。
大家七嘴八舌聊起一些工作中的琐事。
“临江电视台的那个策划总监真的太奸诈了。”
“闵琪的经纪人找到我居然要我们季风跟他们配合组CP,美其名曰,宣传电影。”
“听说庄源真要跟他老婆打离婚官司,都快开庭了,网上都在聊。”
“他们电视台自己会不会为了提高收视率播放他的事?”
“不得不说邓家真的壕。”
“妙姐,季风的档期排出来没有?导演那边在催呢,到底是选韩国导演那边的还是去泰国拍电影?”
“我还没想好,容我好好想想。”
“季风呢,你怎么看?你想拍哪一部?”
“我最近没时间,这两个剧本都还没看过。”
大家聊的热火朝天,拙言却被面前那盘烤乳鸽勾了魂,眼看一只乳鸽快被她啃得只剩下屁股,她在李棠耳边悄悄说道,“棠哥,这个乳鸽我能不能打包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