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上门走亲戚抱着一口大砂锅,她也想的出来,永哥也被她逗笑,车子再次驶上高速。
淳州到斐宁600多公里,早上出发,到了斐宁县下属的乡下已经是下午。
广阔无垠的天空是层层叠叠的白云,车子开进一条不宽的乡村道路。
看着窗外,拙言兴奋的问道:“涛涛,到了吗?”
徐涛看了看手机导航,指了指,“到了,就在那片山丘。”
拙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有一片山丘,山丘上矗立了几座青瓦房子,几棵参天大树,远远看上去,小桥流水人家,仿佛是课本里才有的清远景象。
路的旁边就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一直延伸到那座山丘。
“我们下来走过去吧,这里多美啊。”拙言望着窗外,满眼都是好奇。
“永哥,你把车子开到那座房子前面,我们下来走走。”徐涛对永哥说道。
拙言和涛涛走了下来,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拙言伸了伸懒腰,活动了筋骨,舒服多了。
永哥将车开走,季风也下了车。
一路上他很少说话,下了车看起来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拙言白了他一眼,一脸的嫌弃。
身上穿了一件迪奥的黑色夹克,两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前两天刚刚理过发,头发比较短,显得利落清爽。人的精神面貌与气质确实非常重要,不管身后的背景怎样改变。就算站在田野边,拙言觉得也很好看,不比他给品牌站台的时候逊色。
乡下其实真的挺美,视野开阔,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稻田,风一吹,形成海浪,十分壮观。
拙言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照,每一张都是一副图画。
小河边断断续续种着树木,风吹过枝条,发出沙沙的声音。河水清澈,她蹲在小河边伸手摸了摸,溪水过指尖,冰冰凉凉的。这些年环境治理的比较好,小溪里偶尔会有一些鱼虾。
“哇,有鱼哎~”水草里隐隐藏着两条小鱼,拙言兴奋的对他们喊道。“看到没有?黑色的。”
“咳咳,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没见过世面。”徐涛对季风说道。
小河没有人工河堤,旁边都是松松垮垮的泥土,脚下一踩,一块泥土陷进河里,她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掉进去,季风一把拉住她的手,本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她转头对季风说道,“老板,抓紧啦~”
有了支撑,她玩起来更是肆无忌惮,搅动河里的水,那些鱼儿一溜烟钻进水草里。
“哎呀,鱼跑了。”她惊叫道。
“不跑才怪,不跑等你来抓啊?”徐涛笑话她。“小鱼也是有脑子的好吗?”
悻悻的爬起来,在路上一路小跑,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像个鸟窝,引得徐涛一阵嘲笑,两人你追我赶,欢脱的像两个孩子。
大自然太美了,连空气都是甜的。
三人走到房子面前,永哥已经停好车,将车里的东西搬了下来,一位阿姨正在院子里端茶倒水,见他们过来,招呼他们坐下。
她是季风的妈妈,五十岁上下,季风的眼睛跟她一摸一样,扇形的双眼皮,她白皙的皮肤上有些许皱纹,不过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季风伸出一只手,拉了一把竹编的椅子,又将手插进口袋,坐在一边,依旧是面无表情。
看他的样子,这里似乎不是他的老家。听说季风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的父亲,这里应该是她妈妈后来改嫁的人家。家里有一位老人在屋檐下纳着鞋垫,灶房里有位跟她差不多年纪的阿姨在帮她烧饭,应该是家里的妯娌。家里的男人都外出打工,只剩几个女人在家。
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院子,周围是青瓦灰墙的房子,中间一个院子,旁边篱笆田里是块自留地,种着一些蔬菜,院子里三三两两喂了几只鸡,在他们周围觅食。一切看起来安静祥和,其乐融融。
卢阿姨忙前忙后,看的出来很是激动,她看了看季风,眼睛一红,又进屋去拿水果。院子里树上刚摘下来的李子,用井水淘洗,紫色的布朗李看起来鲜嫩可口,拙言嘴馋,一口咬了下去。
“呀~”只见她五官拧在一起,“好酸啊~”将咬进去的果肉吐了出来。
永哥见状,本来一个李子放到嘴边,见状停了下来。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巴里放?”季风说道。
“怎么这么酸呀,这个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卢阿姨见她表情丰富,笑容浮在脸上,说道,“有甜的,你要选一下,这种软的就很甜,你试试。”
徐涛挑了一个,“哎,我这个就甜。”
屋里帮忙的阿姨笑盈盈地出来跟他们打招呼,卢阿姨介绍道,“洋洋,这是杨婶。”
洋洋应该是他的小名,季风嗯了一声。
拙言去灶屋里转了一圈,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混到了一个卤鸭翅膀,坐在院子里面啃。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子听说有个大明星来了,旁边的菜地篱笆外站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看动物似的。
拙言将脸凑过去:“摆个臭脸干什么,你看,那些小孩儿都在看你这只猩猩。”说完咯咯咯的笑话他。
季风无从置喙,每次跟她说什么都是自己吃亏,索性不搭话。
永哥和徐涛结伴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称赞这里空气好,跟上次去的山里差不多。
看的出来卢阿姨真的很用心了,满满一桌子菜,跟吃席似的,炖土鸡、鱼头汤、红烧肘子,腌竹笋......都是农家菜。
味蕾承载着一个人最深的记忆,是外面那些美味佳肴、饕餮大餐无法比拟的,可能是吃到了家乡菜,季风看起来没有那么抗拒,眉心渐渐舒展。
“晚上你们就在这里住,房间我都收拾出来了,那两间,你们两个小伙子住一间,洋洋住一间,小姑娘跟我住行不行?”卢阿姨指了指房间说道。
说完大家都看着她,好像她是个管事的。
“都看着我干什么,可以啊。”
拙言看了眼季风,看天色今天晚上也赶不回去了,反正也就一个晚上,将就将就。
吃完晚饭,太阳落了山,永哥和徐涛又结伴出去散步,院子里只剩下季风和拙言聊天,卢阿姨收拾完,从屋里走了出来,这是他们修复母子关系的最好时机,拙言找了个理由溜了出来。
小时候她也来过这些地方,不过来的少,早忘了。父母带她旅游几乎都是国外,或者一些名胜古迹,再加上他们工作忙,很少陪自己,这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太新奇了,想不到现代社会还真的有种诗人古诗里描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