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已猜到程霜霜对她的敌意,源自何处,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笑,她和韩颂延,这怎么可能?找情敌也要找对人吧!
“你当真肯不卖药给济怀堂?”程霜霜怀疑地问道。
“我说话算数,说不卖,就不卖。”安意不想招惹被情爱冲昏头脑的人,那很麻烦,她喜欢简单的生活,讨厌一切麻烦。
程霜霜盯着安意,安意没有回避,与她对视。
清亮的墨瞳,幽静如湖水,没有心虚,没有闪躲。
程霜霜轻轻笑了,微微欠身道:“我相信你,打扰了,告辞。”
“慢走不送。”安意坐在位置上没动。
“霜妹妹,就这样走了啊?”李珈瑶看着向外走的程霜霜,不敢相信,戏还没开演,就散场了?
“安康,我先走了,改天再来向你和安小妹赔礼。”程致霖跟了上去。
李珈瑶走到门边,回头道:“安意,霜妹妹好骗,我可不好骗,你别打坏主意,要不然,我教你好看。”
安意没理她,转身往里屋走去。
“妹妹。”安康喊了一声,欲言又止。
安意回看着他,见他面带忧色,笑道:“大哥,你不用担心,城里又不是只有济怀堂一家药铺,把草药卖给别家就是了。”
安康一怔,哑然失笑,是他多虑了,妹妹才九岁,还小呢,哪里懂得这些事,她关心的就只有她的草药,“没错,我们可以把草药卖给别家。”
到了五月底,罗氏带着三个孩子,提着三大包草药进城,没有去济怀堂,去了城中另一家药铺千金堂。
“大哥,你别进去了。”安意去拿安康手中的包袱。
“妹妹,我们自食其力,挖草药卖钱,并不丢脸。”安康肃颜道。
“大哥,你想哪里去了?我从来不觉得挖草药卖钱丢脸,我是怕人家认出你是举人,为了讨好你,三文钱的药给我们五文钱。”安意笑道。
安康脸微红,“大哥说错话了,是大哥没考虑周全。”
安意拿过包袱,和罗氏安健走进千金堂。
店里没有诊病的人,坐堂郎中在翻看医书,柜台前站着两个抓药的妇人,掌柜的正在秤药。
伙计上前问道:“你们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抓药的?”
“小哥好,我们是来卖药的。”安意客气地道。
“卖药?”伙计看着安意手中的包袱,嗤笑一声,“小丫头,你认得什么叫着药吗?别蛤蟆吹大气,走走走,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安健恼怒地瞪着他,“你……”
“二哥,我们去别家。”安意扯了扯安健的衣袖。
母子三人提着包袱,正要离开,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两个男人抬着个少女进来了,少女的鼻子在流血。跟着进来的还有个妇人的,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红绣坊的珍姐。
伙计没空理会安意三人,喊道:“李郎中,来病人了。”
李郎中急忙放下医书,过来给少女诊脉,“脉细数,阴虚肺燥之状。血热妄行,随气上逆,你伸出舌头来。”
“哇”少女开始吐血,这舌苔没法看了。
李郎中微皱眉,问珍姐,“病人可还有什么其他症状?”
“没有,她一直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突然就流鼻血了,怎么止都止不住。”珍姐都快急哭了。
“我先给她止血。”李郎中用右手食指指端按住少女的迎香穴,左手拇指点按少女侧手前臂的孔最穴。
李郎中按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少女的血还是没有止住。李郎中有些着急,额头上冒出一层,又按了一炷香的时间,少女还是血流不止,“这血止不住。”
“这可怎么办?”珍姐抱着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少女。
李郎中犹豫了一下,道:“你去济怀堂找方郎中和黄郎中看看,他们或许有法子。”
珍姐含泪道:“方郎中出诊不在济怀堂,黄郎中也没法子,是他让我们来找你的。”
李郎中抚额,这是什么病?
罗氏心念一动,小声问道:“喜儿,那是珍姐的女儿,你有没有法子帮她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