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人,此事若是下官能够安然无恙渡过难关,必然重金酬谢!”
“我用不着重金。”我看着他,“他年若是我落难了,还请刑部大人看在今日的情面上,放我一马,留我条安稳生路。”
“行行!”刑部一口答应,千恩万谢着快步而去。
等我走到皇宫外时,袁宗昊伸手拦住我:“东方大人,可是让我好等啊!”
我斜眼看着他:“袁大人真是雅兴。”我也不管他。绕过他往家走。如果他真有事找我,自然会跟上来。
果然啊。“东方大人跟刑部交代的够多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会多说两句。”
“只不过刑部大人是个绊脚石,早晚都会被挪开。”
“被谁,你?”
“否则呢。您不想除掉他吧?”
“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再杀一个尚书。让谁来顶替?后补官儿?”
“东方大人睿智!”
“如今朝廷里面真是旧貌换新颜了,熟悉的人一个一个消失,从没见过的人一个一个忝居高位。”
“这话可不对。慢慢不就熟悉了吗?”
“怕只怕这个朝廷挺不到我熟悉他们的那一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非要把朝中大臣都杀个遍你才开心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处理我啊?”
“虽然确实要杀个遍,不过也分阶段。东方大人可听过这么一段话?‘王道’便是不听话的边去打;‘霸道’,听话的也打;‘仁道’,打之前说一声。我现在就是‘王道’阶段。留下那些还算是听话的,把不听话的、有威胁的先除掉再说。至于东方大人嘛,您不是已经跟我求过饶了吗?我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我就是想知道你想干什么。杀了刑部,换一个后补官上来,或者提拔一个刑部侍郎。劫狱的事就能解决了吗?逃犯就能抓回来了?凶手就能伏法了?”
“对啊。”
我别过头瞪着袁宗昊。他说完了“对啊”之后天真烂漫、满脸堆欢的表情让我有一种一刀捅死他的冲动。他居然敢说“对啊”?这人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袁宗昊,你最好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压抑不住一把薅住他脖领子,“你以为自己是谁?由着性子搅闹来搅闹去很好玩吗?阴阳怪气说话很过瘾是吗?我倒是认识一个戏班子,他们正缺一个丑角,推荐你去试试?这个朝廷不是你的,这整个帝国和王朝也不是你袁宗昊的,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这真是扯淡了。我哪认识什么戏班子。
袁宗昊倒是淡定得很,嬉皮笑脸地看着我。似乎是对我的反应毫不意外:“东方大人息怒啊,这么容易被激怒可不是好现象。”
容易被激怒?那倒不是。只不过我发怒和别人有些区别罢了。别人发怒生气,都是因为当前的一件事刺激了他。可我不同,我的怒气有一个阈限,在没达到顶峰之前多大的刺激我都不会生气,可真的到了峰值,筷子掉了这种事都会让我瞬间发火。可能我就是没长大吧,这么大岁数还是小孩子脾气。连自己的怒火都抑制不住。
其实想想也没必要抑制。大不了,就算是“秋后算账”呗。
“那你现在更开心了?你成功惹怒我了。”我揪着他领子推了他一把。袁宗昊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他从地上爬起来,别着头拍着身上的土:“东方大人哦。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一推不知道要给自己捅出多大的篓子来哦。”袁宗昊说着话死皮赖脸地靠过来,“你啊,就是脾气太大,又怕麻烦,要不啊,你在朝中的势力可是会很大的。到那个时候啊,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权臣了。”
“我不想当权臣,你想多了。”我撇下他自顾自往家走,胸口处似有烈火焚烧,疼得厉害。可我却很享受这种灼烧的疼痛。这是一种发泄,一种将胸中所积压的一切抛洒而出的畅快,但很明显,还不够,还要再抛洒一些,或者换个花样发泄。
“东方大人,很多事发展到一定程度就由不得你做主了。这个权臣,恐怕你是当定了。”袁宗昊在我身后喊了一句,我也没搭理他。
袁宗昊,既然竖子不足与谋,那就只能除掉你了,不然可就是癞蛤蟆跳脚面了,咬不了我,但我觉得恶心。于公,我没什么拿住他的把柄,况且他如今在皇帝面前很有面子,就算是有些把柄在皇帝看来也是无伤大雅。那也就只能私下了结了。
隔天,我把强子叫来家里。
“帮我杀了袁宗昊。”
强子先是一愣,随即盯着我左瞧右看。
“有难处?”我不知道自己在说这话时是个什么表情,但看强子惊慌失措的样子也能猜出一二。
“难处……倒是没有……不过。爷,您怎么……”
“嫌他恶心。杀了他,一了百了。”手中的茶杯被我攥得紧紧的,只可惜我攥不碎它,不然一定很痛快。这要是我家门前那个老乞丐。这杯子估计早就碎了。
“那……您是要今晚动手,还是……”
“就这三五天里,不是今晚,日子随你挑。去之前也不用告诉我,到时候我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