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有袁宗昊在外面临事抉择对于京城来说我也更放心一些,“宫本信义,告诉你的人。这位大人是最好下手杀害的人。”我指着袁宗昊对宫本信义玩笑着。
袁宗昊也不恼,跟着我笑了笑。
有我这句玩笑在,我料想宫本信义不敢下手。若是袁宗昊少了什么零件,哪怕不是倭人所为我也会把这笔账算在倭人身上,宫本信义在这个时候不敢铤而走险。
我从怀中拿出皇帝御赐的扇子递给年兴:“郑将军,此物交由你保管。”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年兴接过扇子揣进怀里。“我朋友若不是因为这把扇子也不会丧命。”撇下这句话我便带着宫本信义走了。
“您就是为了他去送死的吧。”半天不开口的宫本信义突然说。
“对,我的确是让他去送死的。”我在前面领路,安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可若没有你们。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您还是怀恨在心吗?”
我不置可否:“你先在住在哪里,用不用我派人把你的行李搬到我府上?”
他报了个店号:“没有东西。”
“这店偏得很,又小,怎么不去大一点的店呢?”
“太大的店容易有您的眼线。比如那个许老板。”
“也对。小心点好。”
将近两天没回家了,连家门口的狮子都让我倍感亲切。吩咐管家准备吃食用饭,吃饱喝足后我便钻进了书房。宫本信义并无过多言语。默默跟着我。
“你也说说话,别跟个鬼似的。”我随便找了本书坐在桌案前翻弄着。
“对于您这样的聪明人。言多必失可是我的警醒呢。”
“那就说些跟这事儿没关系的。”我接着翻弄着,“聊聊中原文化?这总没关系了吧?你像个死人一样跟着。我觉得不痛快。”
“我只是看过几本中原古书,论起中原文化还跟您聊不起来的。”
“那有什么不懂的吗?我曾在西域十年,传授汉地文化,也算是个师者。”
宫本信义满面惊奇:“西域我略有所知,那里风土人情与中原大相径庭,您居然能在那里十年,还教授中原文化、启导愚蒙,真是了不起。”
“了不起不敢说。”我谦笑着,“你知道西域莫罗国吗?”
“略有耳闻。之前是和楼兰一样、扼制交通要道的国家。但现在是西域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只有西域深处的狐胡能与之相敌,可算得上今非昔比了。”
“西域莫罗国现在的国王、将军、勇士、大臣,都是我的学生。”
“哎呀,您教导出如此强国,不怕他们吗?我可是听说西域早有侵略中原之心了。”
“我活着的时候他们不会。这是一个约定。”
“这种君子协定怎能用在国家之间呢?”
“如果是你又要如何?”我反问道。
宫本信义警惕起来,闭口不言。
“我来告诉你。”我合上书,“西域骑兵骁勇,罕有匹敌,但正因如此,他们攻城易、守城难;况且西域地广人稀,就算把城池攻下来了又能如何?若每座城池都留人治理,他们的人打不到中原腹地就用干净了。此种情势下,你觉得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可以任用中原人治理。”
“中原人?”我哼笑两声,“那这个城还是中原人的,你占它做什么?”
“只要王权在握。谁去管理下面的城池都无所谓。”
“哈,那是自然。不过这里面有个前提——中原人必须服从异族王权的统治。否则就会把中央王权架空。到时候八方并起,中央王权便无力抵抗了。”
“哪怕如此。各方势力不过是乌合之众、各人为己罢了,不管是联合还是离间,总有办法解除威胁。”
“你恐怕不了解中原人。”我哈哈大笑,“你的联合、离间靠的是什么?难道是你我这等谋士的一张嘴吗?不,你我谋士的嘴皮子之所以管用是因为背后有不可小觑的力量。那种情形之下中央王权早就没有了谈条件的资本,谁会和将死之人结盟呢?更何况,中原人的内斗一定会产生在没有外敌的条件下的。在异族被彻底清除之前,不会有内斗的。”我看着他,“就和你们倭国割据一方的大名一样。你没发现各地大名并没有在中原攻打之时趁机扯你们的后腿吗?”
“您是想告诫我不要争夺您中原的王权吗?”
“我说的是西域,可不是你们倭国。”
“虽然我不如您聪明,但也不是愚蠢的人。”
“愚蠢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多想。”
“您仿佛深有体会啊。”
“那又如何?我已经这么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得太多反而会影响自己。”
“我倒是宁愿多想一些。”
“只要想想别人会怎么弄死你就可以了。连别人怎么弄死你都不知道,怎么好好活下去。”
“那我可真要好好想想您会怎么杀掉我了。”
“杀你有什么用。同是谋士我还不知道吗,我们身上最有用的就是这张嘴,杀了我们自然有更好的人顶替上来。杀你无用。”
“那您准备杀谁?我王吗?”
“我答应过她,会留她的性命的。”
宫本信义摊摊手:“我真的猜不透您了。你到底是要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