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起初的那一段时间,她完全是靠着前几年工作攒下的一点积蓄过活的,但是没有收入,很快她就变得入不敷出了。
她每天都在盼着裴易醒过来,她当时真的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想法而已。
后来,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每天自己只能吃一顿饭,人一瞬间消瘦了很多很多。
她这才去找了一份法律顾问的兼职,她一边替这家小公司做法律顾问,一边每天往疗养院跑。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在他病床前自言自语地说话的,纵然知道裴
易听不见,但是她还是喜欢在他耳边说话。
因为她知道每一句话都很珍惜,裴易一旦醒了过来,她就不可能跟他说这些话了。
有些话,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她才敢说出口的。
夏苏陷入沉思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见期间裴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其实夏苏所做的裴易都知道,他醒来后医院的护士就告诉他,有个女人天天会来疗养院陪她,夜晚更是就睡在病房的长椅上面。
护士说她傻,病床上的是植物人,她晚上完全可以回家去睡觉的。
女人只是朝护士苦笑,每一次都这样,什么话都没有说,第二天照样来。
其实护士和裴易都不知道,她之所以睡在疗养院的长椅上,是因为她替小公司左法律顾问那点微薄的工资已经支付不起她的房租了。
这几年也有不少公司看中她的高学历和好成绩,多次邀请她做全职的法律顾问,也有大型的律师事务所也来邀请她,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一旦全职,她就不能时常陪着裴易了。
她为他牺牲了很多,他只知道其中最小的一部分。
裴易忽然开口,将夏苏的思绪拉了回来:
“今晚你睡床。”裴易起身,似乎要去洗手间洗澡,夏苏却叫住了他,有些吞吞吐吐:
“那你睡哪里?”
她一紧张说话就有点磕磕绊绊的。
裴易扯了扯嘴角,目光瞥了一眼一旁的沙发:
“沙发。”
这句话一出口,确实将夏苏怔了怔,但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裴易已经走进了洗手间,没过几分钟就从里面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夏苏不安地坐在床位,伸手摸了摸头,现在她真的是已经焦头烂额了。
等裴易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裴易很顺手地拿过了手机,这才发现从下飞机到现在一直忘记了开机。
刚才他再情急之下还扔掉了她的手机。
一开机,扑面而来的电话,裴易皱紧了眉心。
电话里面大多数全部都是裴家人打来的,他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即拨通了秦一珍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秦一珍很快就接听了,话语很着急的样子:
“哎呦儿子啊,你到底在哪里啊?整个裴家的人都在找你!”
“出什么事了?”裴易沉了脸色,她知道能够惊动整个裴家,事情就不会简单了。
他一问出口,秦一珍便立刻道:
“我跟你说,裴斯辰昨天晚上出了车祸,现在还在ICU,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从秦一珍的口吻里面,听得出有一丝冷眼旁观的味道:
“裴斯辰是死是活我们管不了,但是现在全裴家重要的几个人都去医院了,就你不在,我担心落人口舌。”
裴易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的脸色阴沉:
“怎么会出车祸?”
昨晚,他去鹿港酒店的时候,裴斯辰不是也在的吗?
秦一珍冷哼了一声:“我们都不知道,郁卉文连裴斯辰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都不愿意告诉我们,估计是为了封锁消息。哼,真是风水轮路转啊,让他们也尝尝四年前我们尝过的滋味。”
“妈。”裴易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话语显得有些不悦,
“我现在在L市,在考察一块地皮,明天约了人谈这块地皮的项目,我不可能爽约。”
秦一珍一听,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难怪L&P和裴家的人都不知道裴易去了哪里,去干嘛了,原来,他是有自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不能够告诉任何人。
“那你得先把事情昨晚再回来,裴家这边,我替你挡着。”秦一珍很认真地道。
“恩,妈,一旦阿辰有消息,你立刻联系我。”裴易的话更加认真严肃,因为他知道秦一珍对郁卉文和裴斯辰的敌意,所以特地嘱咐道。
秦一珍有些不悦,其实她根本不愿意搭理裴斯辰的病情,但是碍于儿子,她还是点头道:
“好,我知道了。你安心做你的事情,裴斯辰这边我会时常告诉你近况的。”
“恩。”裴易颔首,收了线。
在一旁一直听着裴易讲电话的夏苏也已经大致才出了三分,心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