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让本王失望。”李亦尘微微阖眼,终止了谈话。
莫明言舒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愈发的为难。王爷摆明了要护水清漪,即使水清漪暗中使坏,他们只能防御,却不能反击。
看了眼李亦尘,终究是忍了。
……
这次的宴会,几番闹剧,不尽人意。早早的散了,老夫人回到屋子里,便发泄了一顿怒火。
命人收惙了碎片,恹恹的躺在阔榻上,唉声叹气。
到现在,她都不相信,水远之为了陷害水清漪,在她的身上动手脚。
“茱萸,你觉着三少爷是什么样的人?”老夫人咽不下这口恶气,她这般护着的人,在她心口扎刀子。这代表着她看走眼,她的失败!
茱萸伺候老夫人脱下衣裳,按揉着手臂,毕恭毕敬的回答:“个人有个人的看法,奴婢觉着三少爷是府里头的少爷中,最稳重、心思最深的人,可也是对您最孝敬的少爷。他可以对至亲的人动手,独独不会对您。毕竟,您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只要您心里向着他,就算做了天大的错事,他在府中也是无人能动摇。”茱萸点到即止!
老夫人闻言,极为的受用。紧蹙的眉眼,也舒展了开来。“我就知晓是那个贱人陷害他!”
“那您还这般狠心的禁三少爷的足。”茱萸也娇嗔的迭怪了一句。
老夫人浑不在意,转身仰躺着,盯着房梁道:“他太年轻,急功近利。若不将他给送走,只会连连着了水清漪的道。这样责罚他,也能让他细细的思考,心思更为沉稳。”
茱萸眸光一转,低垂了眸子,没有再多说。
忽而,老夫人眼底迸发出一抹厉色,不过一瞬,便尽数敛去。
“茱萸,给大小姐送一碗莲子羹,消消暑。”
茱萸应声:“是。”起身去了厨房。
……
水清漪看着桌子上的莲子羹,拿着银勺舀动。弯腰抱着团在脚边的雪貂,托在左臂里,一手舀着莲子羹,喂进它的嘴里。
雪貂轻轻嗅了嗅,‘吱——’乱叫着挣扎起来。
“绣橘,抓紧了它。”水清漪将雪貂扔在绣橘的怀里,端着瓷碗,一勺一勺的喂。
雪貂赤红色的眼珠儿,蕴满了水雾,可怜兮兮的盯着水清漪,希望她能够心软,放过它。
水清漪温婉的一笑,揉了揉它的脑瓜儿,丁点不剩的灌下去。
“再跟着我,日日喂你吃几碗。”水清漪温柔可亲的抱着浑身哆嗦的雪貂,心里却极为恼怒。花千绝将这只貂,送过来监督她。
“吱吱。”雪貂儿凑过来,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水清漪的脸。
面颊一阵酥痒,湿热的触感,令她极不好受。将它四肢成一字型打开,趴在桌子上。拿一只空茶杯,倒扣在它的脑袋上:“不许掉,掉了便再吃十碗。”
雪貂摇晃的脑袋,仿佛被定住,一动也不敢动。直着脖子,浑身的毛发炸开。
躺在房梁上的花千绝,看到这一幕,嘴角微颤,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是很好奇,她为何知晓雪貂讨厌吃莲子羹?
原本委屈趴着的雪貂,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转头看向房梁,‘吱吱’的叫。
花千绝飘落下来,悠然的睨它一眼。
雪貂动了动粉粉的小鼻子,乖乖的趴了下去。
花千绝踏入内室,一眼便看见撑在架子上的火红嫁衣。目光在凤凰眼珠上一顿,嘴角微扬:“原来是有人捷足先登。”
水清漪淡淡的扫了眼嫁衣,穿针引线,绣着最后一个鸳鸯枕套。
花千绝就着她身侧坐下,手掌支撑着下颔,见她一针一线的绣着鸳鸯。戏谑道:“这样急着绣,恨嫁了?”
“婚期下来了。”水清漪头也不抬的说道。
花千绝眸子一暗,伸手撩起她垂落遮着眼睛的发丝,别在耳后。低沉的说道:“你不后悔?”
水清漪手一顿,抬头看着他。
花千绝在她清澈的眸子里,看着自己缩小的倒影。嘴角翘了翘:“若不悔,我便祝福你。”
“祝福我吧。”水清漪埋头继续绣,却如何没有那份心思,沉不下心来。
她与长孙华锦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宽,就算费尽了心力,也无法跨越。
但是,这个世间,除了爱情,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
而恰好,她如今有比爱情看得更重的东西。也没有心力再谈感情,所以不介意对方是谁。
都是带着目地,那便各取所需罢!
花千绝琥珀色的眸子失落,转而,蕴藏了笑意:“我还是别祝福了。”摇着羽扇,笑的份外妖娆妩媚:“但凡我说过好话的,都没落得好下场。”
“按照你的心肠,应该时时刻刻祝福着我才是。”水清漪一说完,他忽而凑近,心倏然一紧,听到他慵懒的说道:“我有这么坏么?”
水清漪咬断丝线,翻了翻针线篓子,顺势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拉开与他的距离:“我都要嫁人了,日后你还是少来,未免旁人瞧着了,坏了我声誉。若有事,你让冷傲通传一声。”
花千绝脸上的笑容敛尽,隐有薄怒:“你也在意?”
“我在不在意不打紧,我夫君想必会在意!”水清漪耳旁还残留着他方才说话时,留下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耳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