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琢磨不透的感觉让陈苏急了,“詹平,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心里有鬼,就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詹平无语凝噎,到底是谁心里有鬼了?
陈苏振振有词道:“你看西方的女神都是赤身*的,而莎士比亚大师在十八世纪就开始宣扬‘女性解放’,极具现实意义。射箭、插鞘子是人性的本能嘛,詹平你怎么反而这么迂腐呢?我就说你不要过于深入中国古文学嘛,你已经稀罕的像个古董了。”
詹平看她的红唇开开合合,说着最最下.流的话题,表情却是一派纯洁天真。
詹平缄默,陈苏见他认可,开始第二步策略,危机演说法。
陈苏说:“剑是越锈越钝,越磨越利,这个你没异议吧。人有生老病死晨晓昏暮,一个人身体机能最好的也就这二十来年,人家都在磨剑,你却搁那生锈。詹平,十年前你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现在又耽搁了八年。”
陈苏已经有种扼腕惋惜,陈苏又辛酸了,她不过才过三个月就已经苦的不行,她拿什么补偿他的八年?
詹平的脸都黑透了,这回真的是懒得理她了。
危机过后,就是对症下药了。
陈苏埋脸贴上他的胸口,“我们的生命本身就是过一天少一天的消耗,就像剑的使用次数,它们都是有一个总量的。别人这个总量要花二十年完成。而詹平只剩下几年时间,所以詹平,这几年我们每一晚都要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这样才不辜负上天的恩赐嘛。”
适当的鼓励也是必不可少的,陈苏的手已经捉住了他的皮带,“詹平八年磨一剑,宝刀一出,锋芒毕露,谁与争锋?詹平一直在等我这个命定宿主,是不是?”
陈苏的泪“啪啦”一声坠下,濡湿了他的胸口,喃喃道,“我爱你,詹平。”
詹平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这个傻瓜。
早说一句“我爱你”,就是让他死在她身上,也心甘情愿。
这世上最会大煞风景的莫过于陈苏了,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鼻涕眼泪一把接一把的黏糊在他的胸口。
他挑起她的脸时,脸颊下白色鼻涕像胶水一样粘着卷毛。
她揉着红通通的眼睛,他忽然有种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
陈苏以为自己遭嫌弃了,赶紧止住了哭泣,一摸脸上黏糊糊的,抓起他的手臂,拿他的袖子擦起脸来。
“脏死了。”
“反正都已经脏了。脏一点也要洗,脏三点也是洗。这样还省了洗脸水了。”强词夺理完,小鹿一样的眸光瞅着他,嗲气道,“天寒地冻,井水这么冷,詹平也舍不得我的脸被水冻坏吧?”
“我不带一只脏脸猫睡觉,待会我自己烧水洗脸。”
“詹平你也带我一起洗呗。”
“你不是环保要省水么?”
“没错呀,我洗你用过的水就行。”
詹平这回是真的动了心思,决定拿回主动权,哄骗道:“这下面磕的屁股疼,你给我起来。”
陈苏才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呢,嘴巴一撅,“哪里疼,我给你吹吹。”
詹平老脸都红了:“……”
陈苏的脑子显然不好使,哭着哭着就把正事给忘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熬着,静谧中詹平的喘息越来越重,空气中都膨胀着荷尔蒙气味。
詹平哀叹,这人真是不该矜持的时候偏偏矜持。
詹平又拉不下老脸,迂回提示道:“你跟我说过一个故事,负重的登山者比徒手者反而走得更稳更远,其实这个原理很简单,就是注意力转移。你得充分发挥你的作用,让我转移掉屁股疼这个关注点。”
此时陈苏正抓着詹平的手臂,想也没想,一大口咬了上去。
詹平只差没嗷出声来,这只属狗的小东西!
“我的意思是,不是让你以暴替暴,你得做些让我身心愉快的事。”
“詹平跟苏苏在一块不愉快么?”
“不是不愉快,是不够愉快。”
“那什么叫足够愉快?”
詹平拍上她羽绒服鼓鼓的后背,把她往怀里贴,呵出忍而不发的热气:“愉快的程度是一个距离问题。当你在马路对面,我很焦急迫切,连快乐都提心吊胆。当我们在一间房里,房门关上,我心里安定,快乐感也为之自由起来。当我们如此贴近,你要我的心脏,我都甘心给你摘下来。可是——”
“詹平你快说嘛。”
詹平的手探进了羽绒服里面,就像电焊机“嗞嗞”的灼到钢铁上,火花四溅。所焊之处,迅速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