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了就不是娘的女儿了?”
“当然是了。”柳桥笑道,慈爱温和,“娘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跟猫儿似得,转眼间便会爬会走,再转眼,就会到处闯祸了……在台州的时候,你爹老是不在家,娘也忙,明明每天都见着你的,可不知道怎么地一下子那听话的小姑娘就成了混世魔王一样,到处捣乱闯祸……”
“我有这么坏吗?”柳柳为自己申辩几句,“爹可是说我是世上最乖的女儿了。”
“就算你把屋子烧了你爹也觉得你是。”柳桥有些嫌弃自家夫君,“好在我们柳柳聪明,没被宠坏了。”
“我是谁?是爹娘的女儿呢,怎么可能被宠坏?”柳柳骄傲地道。
柳桥看着笑容明媚的脸庞,“柳柳,那些年辛苦你也委屈你了,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那个样子。”
她逃避痛苦,却将痛苦给了儿女。
柳柳抿了抿唇,“娘,我很高兴我可以帮到娘,在娘最痛苦的时候,身为女儿我可以分担,我很高兴,娘,真的!这是老天爷给我最好的礼物!我不需要娘分神照顾,而是可以照顾娘,照顾弟弟,我很幸福!”
“傻丫头。”柳桥眼眶红了。
柳柳靠回了母亲的怀中,“娘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最想最想的就是像现在一样,靠在娘的怀里。”
“是娘不好。”
“可现在好了,以后也好继续好。”
“嗯。”
柳柳腻在了母亲的怀中舍不得起来,“娘,你跟爹真的没事了吧?”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柳桥摸着女儿的笑道。
柳柳抬起头,“我是看到了,但是我怕我笨,没看完。”
“是笨!不然怎么还会问这样的笨问题。”柳桥佯怒,“你娘是谁?用得着违背自己心意做戏吗?再说了,我跟你爹要是有这么好戏的话,就不会……”
“你跟爹同房了吗?”柳柳突然问道。
柳桥脸色一僵。
“娘,你和爹同房了吗?!”柳柳坐直了身子,再一次认真问道。
没有羞涩也不是开父母的玩笑,而是很认真地问的。
那一年除夕,她看到的那一幕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她相信爹娘是有心和好,可若是连夫妻间的亲密都排斥的话,又如何真的能永远这么走下去?
柳桥被这问题问的是有些僵了脸了,任谁被晚辈问了这样的问题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女儿的神色,所有不自在都散去了,只剩下愧疚,“要不要我跟你爹再给你们添一个弟弟或妹妹?”
没有正面回答,但也够了。
柳柳突然间落了泪,抱着母亲呜咽道“不要!不要!我有晖儿就好了!”没事就好了,就好了!
“对不起柳柳。”柳桥拥着女儿,她给女儿的伤害似乎比所见的还要深,“对不起……”
“娘跟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没事,娘发誓!”
“嗯!”柳柳抹去了眼泪,也不愿意再沉浸在过去的悲伤当中,“娘跟我说说你出去那一年的见闻好不好?”
“好啊。”柳桥笑道。
那一年的经历,柳柳从未问过,即便后来父母和好从边疆回来,即便她婚事定了,出嫁,都没问过,因为她怕若是问了会让母亲伤心会发现所谓的和好也不过是一场为了她和晖儿高兴的一场戏罢了。
但是现在她相信不是戏!
是真的。
真好。
“娘,姐,爹让你们出去吃饭了!”临近中午,易晖跑才跑过来,看他神采飞扬的,心情很不错,估计尉迟绝受了不少的罪。
柳柳有些担心,“晖儿,你姐夫还好吧?”
“姐,你都没问爹!”易少爷吃醋了,替爹吃的。
“放心,脱不了皮的。”柳桥笑道。
柳柳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那我们快去膳厅吧。”
女大不中留。
柳桥在心里感叹一声,似乎更能体会易之云的心情了,“走吧。”
尉迟绝没脱一层皮,甚至没见任何被虐待的迹象,除了看得见明显运动过一番之外,甚至连衣裳也没换。
应该受什么罪。
柳柳也安了心,便一心放在爹娘身上了,易之云也似乎发作够了,又或许给女儿面子,饭桌上也没为难抢走他女儿的臭小子,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完了这顿饭。
午膳后,一家人喝了茶歇了饭气候,易之云便被柳桥勒令回去睡午觉,然后,逮住又开始坐立不安的郡马爷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