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便是陈初兰,也想不出,究竟是谁要陷害如意,而且还是要以这种方式。
陈初兰不是没有想到可能会是阿娣。毕竟,前日特地跑去萧玉宸面前转告“如意想要伺候安康公主”这件事的人是她。但是,阿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想要弄死如意有千千万万种方法,为什么偏要选择这一种,这一种太过惊天动地,太过恶劣,足以叫这次出来狩猎的所有人全部不好过。陈初兰想不出阿娣会这样做的理由。
或许,这件事,注定是一件无头案了,永远都不可能水落石出。
陈初兰静静地坐着。只是望着天空。
萧玉宸坐在她的身边,也很安静,眼睛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第一次无话可谈。
太阳落山之后,天便黑得特别快。不知不觉,眼前就逐渐暗了下来,草木生风,秋虫鸣唱。
“王、王爷,你怎么坐在这里?”亲自过问药倒马匹一事的陈嬷嬷终于回来了,见到萧玉宸和陈初兰并排坐在大石块上,唬得她惊叫了出来。
陈初兰赶忙站起来。
萧玉宸则慢吞吞的,站起来后还理了理自己的衣摆,他向营帐内努了努嘴,道:“呐,还气着呢!”
陈嬷嬷一脸头疼的样子,她看了看天,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接着一跺脚,骂道,“厨房那边的混蛋们!多大的事!连饭都不做了吗?”说着,转身对跟在后边的宫女命道,“去,到厨房那边催催,把公主和王爷饿坏了,叫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这说着,又便叫萧玉宸和陈初兰跟她一起进去,她叹气:“公主就是这个脾气。依我说,马被药倒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骑马,钓钓鱼,抓抓蟹什么的不更好。”陈嬷嬷真是巴不得安康公主只能做这些“安全”的事情。
萧玉宸一脸苦笑。
却不承想,进了营帐,才知道安康公主闹累了哭累了,才刚睡下。
陈嬷嬷更头疼了:“竟然睡着了……这……饭都还没吃呢!”
“算了,让她睡吧!”萧玉宸道,“等睡饱了,醒来后心里估计就舒坦多了。”这说着,看向陈初兰:“你和陈嬷嬷先用膳吧!”
结果陈初兰摇头:“我哪吃得下。还是等公主醒来吧!”这是实话,现在的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萧玉宸还想再说什么,偏偏外头有人通报说阿娣来问骁王殿下是否回自己营帐里用膳。
萧玉宸愣了愣,便大步流星出去了。
陈初兰和陈嬷嬷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陈嬷嬷叫人拿来了针线。果然这事发生陈嬷嬷是最开心的,犯人找到了,该罚的都罚了,事情一过,这剩下的几天安康公主再怎么闹脾气也只能按照她所说的“钓鱼抓蟹”了。
陈初兰托着腮帮,看着陈嬷嬷:“嬷嬷。”
“恩?”
“我们从京城带来的那二十几匹马可一点事都没有呢!”
陈嬷嬷手中的针滑落在地。“哎呀!”陈嬷嬷下地找针,一边找一边骂,“你这个死丫头,没事干提这茬做什么?哎哟哟,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那不就是还能打猎吗?天哪,我可得叫殿下把弓给看好了!”
陈初兰无声笑倒在椅子上。
而就在陈初兰从陈嬷嬷那里找点乐趣,一扫今日的阴霾的时候,萧玉宸在营帐门口见到阿娣。
“怎么又是你亲自跑过来了?”萧玉宸问道。
阿娣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萧玉宸,声音柔软得像是新起的晚风。“王爷,红雀去厨房催饭,奴婢就只能自己过来了。”
萧玉宸看着阿娣,看得非常仔细。
阿娣被看得莫名其妙,她不禁就抬手摸了摸脸,问道:“王爷,奴婢脸上有什么吗?”
却是萧玉宸答非所问地讲道:“阿娣,你八岁被我外祖母送到我身边,迄今八年,今年你跟我同岁,也有十六了吧!”
阿娣更是莫名其妙了。
“十六岁,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萧玉宸淡淡地说道。
“轰隆!”仿若平地惊雷,阿娣踉跄后退一步,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玉宸。
萧玉宸面上平静似水。
阿娣顿时“扑通”一声跪地,浑身颤抖难以自制,哽咽着问道:“王爷,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