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p>
林浪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力。</p>
“啪！”的一声。</p>
酒杯被他捏碎，瓷片溅了一桌子。</p>
林浪的眼眸慢慢变红。</p>
他最后一个儿子还是死了。</p>
死在了柳家人手里。</p>
林浪缓缓喘息，压住自己的情绪。</p>
他老了。</p>
经不起情绪上的大起大落。</p>
林浪甩了甩手，用袖子将桌上的瓷碎片洒落到地。</p>
他缓缓闭目。</p>
再次睁开时。</p>
林浪的情绪已经被他压下。</p>
他拔掉酒壶的盖子，对着瓶口大口痛饮。</p>
两息时间，瓶中温热的酒液便被他饮下。</p>
“呼……”</p>
林浪喘了一口气，苍老的脸上酒红更深。</p>
林英卓的仇，他必须要报。</p>
这是身为一个父亲，唯一能做的。</p>
林浪苍老的面容有些落寞。</p>
“哒哒……”</p>
厅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p>
林浪抬起头。</p>
只见林英卓的妻子、他的儿媳手里端着一盘色泽鲜亮，散发臭味的鱼缓步走来。</p>
儿媳张氏双眼肿成了桃子。</p>
她将臭鳜鱼放到餐桌上，行了一礼：“爹，做好了。”</p>
林浪目光落到那盘臭鳜鱼上，点了点头。</p>
“你先别急着走，陪我这个老头子喝点。”</p>
张氏轻轻点头，顺从的提起另一壶酒，给林浪倒了一杯。</p>
林浪拿起筷子，夹向臭鳜鱼。</p>
饱满、多汁的鱼肉被筷子夹着，送入林浪口中。</p>
林浪缓缓咀嚼着。</p>
鱼的味道勾起了他记忆中的味道。</p>
林浪眼中流露出一抹缅怀。</p>
其实他以前不喜欢吃臭鳜鱼。</p>
但是，自从那天起，他就爱上了这道菜。</p>
那是他年轻的时候。</p>
距今五十二年前。</p>
他带着一把刀，一些银两，瞒着家里人游历江湖。</p>
林浪刚出庐州府地界。</p>
身上的银两就被人偷走了。</p>
林浪走了两天，饿得前胸贴后背。</p>
他自持身份，认为自己是行侠仗义的大侠。</p>
虽有武艺，却不屑去做偷抢之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