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那一阵忙乱与招呼。
李家庭院之中,两个丫鬟安静的站在一旁,欣喜雀跃有之。
姑娘出门七日,想来是极疲惫了,要去烧水的茱萸,听见小茴絮絮低语的报告说那人怎么虚弱晕倒又醒来。
然后看到姑娘皱眉,只觉得那人更可恶。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姑娘一个轻轻的眼神打断。
门开,李青黄走出来,起眼处,便是一女子,在庭院独立。
麻布长裙微盖白布鞋,就那么简单干净的站着,收在宽大袖口的手掌。
不去管长发半绾,半落的一半,更有那画龙点睛的妙处。
发丝是普通女子一半纤细,且长发犹如秦淮云烟一样的灵动。
侧脸在阳光灰尘里,显得不清晰的美好。
知道李青黄来了,转身。
将手从袖口伸出,把一串木珠子交到一旁侍立的小茴手里。
薄如纸,温如玉的上好白瓷面孔神态,让李青黄想起有次在雅安一个小村子里见过的一个盘坐观音相。沉静安详。
并不作出那刻意温婉的小碎步,而是自然而然的走向李青黄。
并不殷红妖娆,反而淡色略白的唇口里,吐出的是同样温淡类似的话。
“身子虚便先养着,所幸那科举也是要再有七八个月的。”
一旁的茱萸小脸上犹有没长开的婴儿肥,听到这话,鼓着腮帮,就更可爱了。
在她想来,无论七八个月还是七八十个月,这个人总是不可能考中的。所以更是不急了
所以眼角有些狭促的意味,一旁的小茴自然是尽收眼中,
对于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是无奈的,
毕竟不管外人如何谩骂诋毁瞧不起这个苍白脸色的青年。
也不是自己这两个当女婢的可以说半个字。
姑娘能把她们当人,已是天大的恩德,何苦这般不知好歹的挥霍这个情分。
那个白色麻衣裙的女子仿若周身有眼,看到二人神态变化一般,但是终究不说话。
只是走近那个认识十几年却又生分异常的身份特殊男子。
不过那人却并不如以往不着痕迹的客气生疏退避些许。
反而于门前痴痴站着,盯着吴袖柯。尽是入神。
此情此景,一时未预料,十年未遭遇。
以至于让这个多少年对人对自己都是温凉不冷热的女子,诧异那几乎不可计算的一瞬间
但是,这个让青郡无数男子供奉于心,不敢不忍不愿亵渎的女子,再如何的心如金刚菩提也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无法没有反应。
那人一身书生布衣,身长孑立,呆呆的,然后听到吴袖柯的话,也不曾回神。
只是慢慢伸出一只右手,缓缓到吴袖柯面庞处,然后,鬼使神差的曲指一弹。
实在是天荒之事,所以吴袖柯甚至不曾想过躲避。便挨了一个结实,力道不重,不轻。
烟波一样的眉头轻皱即舒,然后看着那个眼中颇为尴尬局促的男子。吴袖柯不明所以。
说不上什么恼怒或者别的的吴袖柯,在听到李青黄一句
“吴姑娘你好”眉头再次一皱起来,李青黄不曾察觉。只听对方回答一句
“好久不见。”那平淡的语气中,带着记忆中的吴哝软语味道。
不过此时他悄悄瞥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如神妖面庞,只是觉得,为何不是白如玉,薄如纸,声如磬。那《瓷器精赏》真是害人。
不过指尖温软一瞬,也并非不值得。
、、、、、
旧相识,好久不见,只如初见。双双入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