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好后,盛夏再也没跟尤远主动聊起过江汀,“公平竞争”根本不存在竞争,尤远也不会有第二个选择,感情里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江汀不但无辜,对尤远的意义不一样,所以盛夏也一直老琢磨这事儿。
他不问尤远是怎么跟江汀说的,那是他俩的事,怎么说好像都没打听的必要,显得自己小气,有一天尤远彻夜未归,提前跟盛夏报备过是在江汀家里,江汀喝多了情绪也很不好,盛夏让他留下好好照顾人。
盛夏没有任何的心里不舒服,只是觉得这事儿棘手,甚至用到“处理”这样的字眼都显得有点无情。
江汀不是物件也不是事件,是个活生生的陪伴了尤远八年的人,且不说他对盛夏一直很客气,起码在知道两个人关系之后,江汀很有分寸,没做过出格的事,没抢没闹,和尤远保持着距离,出于对尤远的感情江汀才能做到这么大度,盛夏是很感激他的。
所以才更想把他的情绪安抚好,不然谁心里都挂着,安心不了。
“菜都给你薅秃了,想什么呢?”尤远回家好半天了,饭还没做好,转头一看这人在厨房里发愣。
“想江汀。”盛夏也不避讳,直说道,“我昨天在收拾,书房,看见书架上,有几本江汀写的,书,外文的看不太懂,译文版看差不多了。他蛮有才华的,写的都很接地气,脑洞又大,在美国应该,很畅销?”
“还不错,他的书卖得挺好的,什么题材都写,也做过编剧,不过国外的电视剧边写边拍压力挺大,他不太喜欢那种氛围所以就没继续了。”尤远走过来帮着盛夏把锅抬过去,发现他还在琢磨事儿,于是漫不经心道,“但是他的书我没看过几本,一棵绣球的大作倒是拜读完了,盛老师的剧本能拿到的也看过,我家盛老师也很棒。”
盛夏踢他一脚:“我不是,吃醋。”
“哦。”尤远被嫌弃碍手碍脚,干完有限的体力活就只好站在一边看着,“那你想什么呢?”
“就是有点,愧疚。”盖上锅盖,点好火,盛夏看着水里慢慢冒出的气泡说,“哥,我想跟他,谈谈,聊聊你,聊聊咱们仨,说对不起有点,奇怪,但江汀的感受,我没道理不去顾及。”
“只是突然聊这些,又怕他觉得,我在炫耀,宣誓主权什么的。”盛夏挠挠头,他知道尤远夹在中间为难了挺长一段时间了,自己也想做点什么,小心翼翼问,“你觉得呢?我怎么做,比较合适?”
“他不会多想,你想找他就去,我不掺合。”尤远说。
“真的?什么都能聊?”盛夏试探道,“没有不能,让他知道的?”
尤远无所谓地笑着:“没有,都可以告诉他。”
盛夏又问:“也没有,不能让我知道,的?”
“那更没有了。”尤远抱着他,“随便问,我清白得很,在你这唯一的秘密就是kk的账号,其余没骗过你。”
盛夏把和江汀吃饭的事当成要紧大事去对待,因为尤远的坦荡,他反而少了很多顾顾虑,打算跟江汀想聊什么聊什么,不过灿阳的事一解决,项目又恢复了,都挺忙的,得了空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江汀下班前把文件拿给总助,发现尤远还在办公室,就推门进去揶揄他:“最近你都是踩点下班,怎么今天还不走?家里没人给你煮饭?”
“没饭。”尤远胳膊肘碰了下外卖,“小刘买的多,你要不要留下一起吃?是你喜欢的那家。”
“嘁――这会儿想起我了。”江汀在他对面坐下,“盛夏不做饭,你就可怜得只能在办公室吃外卖啊?”
尤远“啊”了一声说:“他约了朋友出去了。”
“约的我。”江汀挑眉,“我挺意外的,不过我答应了,去听听他想跟我说什么,所以外卖你自己吃。”
尤远没什么多的表示,叫他早点下班省得堵车,江汀忍不住问了跟盛夏如出一辙的问题:“我和他单独出去,聊什么都百无禁忌吗?”
“你俩真墨迹,车轱辘话来回问。”尤远说,“你不是一肚子疑惑么,问他,可能他比我说得清楚。”
“行,我走了,你自己孤独寂寞冷去。”江汀要关门走人之前尤远站起来喊了声“小汀”,他头也没回地答应一声,尤远说:“腻歪的话从来没跟你说过,我不习惯说这些,不过还是想让你知道,你对我意义不同,是个特别的人。”
“多特别?你又不爱我。”江汀回过头苦笑,已经没了之前那种铺天盖地的难过了。
尤远说:“除了爱,什么都可以给你,是弟弟,也是亲人。”
“所以如果我能接受,换种方式和你相处,不求感情,就只是家人的陪伴,你不会赶我走?”江汀反问,“盛夏会介意吗?”
“我从来就没想赶你走。”尤远说得很认真,“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比任何人了解我是怎么看待这段关系的。”
“知道了。”默了半天江汀扬起手拜拜,“我去吃饭了,你说的我放心上。”甩上门前,他还是喊了声意义不同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