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炸之
“……所以，这血阵咱们该怎么解啊？”
京城远郊，墨君漓仰着脑袋，怔怔盯着那悬在他头顶丈二之地的一处山石，头皮不受控地发了阵阵的麻。
——经离云迟的天眼认证，符阳秋先前留给他们的那一摞阵图所绘的第一道阵眼，确乎就在此处。
但十数年的风霜过去，原本被人镶嵌在巨石表面的银制阵符，早就被泥沙草木封进了石内，如今他自外看去，那符与山石浑然一体，压根儿就寻不到符胆所在。
这……他们总不能让小萝卜头自己窜上去解阵？
少年满目茫然地回头望了慕惜辞一眼，后者见状沉吟着上前，伸手摸了摸道边的老树。
“一般说来，想要拆解开这样的阵眼，我们有两种法子可选。”慕大国师说着敛了敛眉眼，“其一是干脆取出这山中阵符，其二是由我度尽符中煞气，从根本上摧毁这处阵眼。”
“但寻常人根本就找不到那阵符在哪，”墨君漓挠头，“光凭你一人度煞解阵又太慢太累。”
“单一处两处的阵眼还算好说，可乾平境内拢共被那疯玩意偷摸设下了三十多处血阵……若均由你一人一一拆解过去，你这身子肯定要吃不消。”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你是说，这弹|药更适宜寻常战场，”墨倾韵挑眉，“或是海师攻船？”
“摧船崩战车、破城门，打盾甲兵应该挺不错。”
“洗脉，什么洗脉，我今天没洗胳膊，”墨君漓晃晃悠悠，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但出门前吃了不少包子。”
——天地良心，她活了两辈子，这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拿火炮拆阵的，关键她阿姐还真成功了！
“越精妙的阵法，要求便越是严苛，单一个阵符，原也成不了气候。”
“以我们的脚程，一来一回最多只需要一个时辰。”
“此外，我还略微改良了下火炮所用弹|药。”慕惜音边说边伸手比划了下，“就是……在原有弹|药的基础上，我在弹丸里面又加了些零散钢珠。”
“理论上讲，我们也可以选择把这整块山石抠出来。”小姑娘思索着搓了搓下巴，“左右阵这东西，不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那也是差之方寸便如换天地——”
“其实这东西放在隧火铳的铅丸里应当最为好用，但隧火铳的铳口太小，弹丸也小，朝中一时寻不到那么多能做出针尖大小钢珠的能工巧匠，便退而求其次的先改了火|炮。”
平心而论，他并不希望自家小姑娘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但想到这血阵被人催开后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他又委实说不出那等让她放弃解阵的话。
“但问题是，一则这位置的石头不太好抠，即便要抠也要费上大量人力物力；二则，师修齐的心思一向缜密，我并不确定他有没有在阵符周围设下过什么别的东西。”
离谱，他怎么就能下饭成这样啊——
“这效果比我预计中的要差上一些。”慕惜音收好那钢珠，敛眸说了个漫不经心，“下次炸山还是用从前的老|炮|弹。”
“假若我有法子能打碎了这块山石，是不是也可以解了这道阵法？”
并且，他也一定没想过那炮能隔着一里地，硬生生轰碎离地丈二高、六尺余宽的山上巨石。
墨君漓蔫耷下来，一直跟在后方细听着二人对话的慕惜音却斟酌着出了声：“按你先前的说法，阿辞。”
“那炮的射距虽被我削减至了一里半，可连炮带架加起来也不过二三百斤，是一匹马便能拉得动的重量。”
“嗯，太小的地方，钢珠散不大开；地方够大，散开后的劲儿也比不上单个火炮。”慕惜音颔首，“所以不适合打太厚的，就适合打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