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陆星似乎听进去了，他才继续说。</p>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p>
“就是太喜欢置身事外了，即使别人在欺负你，你也置身事外。”</p>
陆星笑了一声。</p>
他捏起休息区桌子上的一块糕点丢进嘴里，边吃边说。</p>
“你这把我说得也太好欺负了。”</p>
“难道不是吗？”付叔身体整个前倾，“我们都是干这一行的，我还看不清你？”</p>
“陆星，你的感情麻木了。”</p>
“连别人在欺负你，你都能抽身事外，平静地看着，不再愤怒。”</p>
“你以为这是情绪稳定的超能力吗？”</p>
陆星嚼着那块糕点，突然觉得是不是放过期了，难吃的要死。</p>
他将那盘糕点推向付叔，自己端了杯茶一饮而尽。</p>
感觉好多了。</p>
陆星这才抬头，看着对面的付叔。</p>
“你如果约我来，是想要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跟我讨论人性的弱点。”</p>
“那我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我现在过得很好，我的心愿也都解决了。”</p>
“如果你觉得遇事冷静是情感麻木的话，那我想很多人都愿意情感麻木。”</p>
“偏激情绪是魔鬼，引诱人类堕落。”</p>
如果人没有情绪就好了。</p>
这样那些什么爱呀恨呀纠缠呀，都会随着黄沙消失在历史的烟尘当中。</p>
想着想着。</p>
陆星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小人机。</p>
从前的魏青鱼，就是那个没有情绪的人机，收到指令，执行指令。</p>
可她似乎过得并不开心。</p>
“陆星。”</p>
付叔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p>
“我以为你在外面跑了这一年多，会调节好自己，但是我想错了。”</p>
“彭小姐的信没有救到你。”</p>
“今天一天，我问你爱吃什么东西，喜欢什么颜色，偏爱什么香味，常用什么面料，钟爱什么风格......”</p>
“你回答我的只有三个字。”</p>
“无所谓。”</p>
付叔的眼睛鹰隼般尖锐，他脱去了花花公子外壳，真正认真了起来。</p>
“在你学成之后，我们几乎没有聊过你后来的客户，我也不认识她们。”</p>
“但是，我从强闻那里听到了很多。”</p>
“陆星。”</p>
付叔起身，拉着陆星来到抽烟区。</p>
熟悉的黑金色dUpOnt打火机发出脆响，火苗舔舐着细烟，燃起缕缕白烟。</p>
付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气。</p>
烟雾缭绕中，时光凝滞，记忆倒流，就好像陆星依旧是那个青涩懵懂的少年。</p>
就好像，他也没有变老。</p>
“当年我叫你来见我，我记得很清楚，我点着烟站在露台，身后是奔腾不息的黄浦江，我跟你说，欢迎来到新世界。”</p>
那时酒店造价昂贵的地板擦得锃亮，照得出他的眼睛，也照得出他的贫穷。</p>
“在我送你去帝都的飞机起飞前，同样的露台，在烟雾缭绕中，你跟我说：我一定不会沉溺其中，自甘堕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