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更像是求证——三爷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他竟然胆怯了!
妖精气道:“误会个屁!她没恶意为什么要揍南哥哥?你没到他衣服上沾着血吗?还有,她削掉了桑叔叔两根手指啊!你就这么让她走掉?那咱们萧家人以后还有什么脸走在北天的大街上?”
我之前咳了几口血,擦嘴时粘了一些在袖子里侧,并不容易被到,不想还是被细心的妖精发现了。
三爷不理女儿,对周围与妖精同样不甘的手下吼道:“没听到我的话吗?散了,你们几个,送杰子去医院,把手指接上。”
一众小头领见老大发飙,马上指挥众人退散。三爷年轻时没当成兵,可是对部队似乎始终怀抱着向往,他在北天黑白两道树敌无数,名副其实的众矢之的,却始终屹立不倒,与强调纪律的管理有着很直接的关系,手下四散如鸟兽状,却乱中有序,没什么太大的动静,转眼就只剩下十来个人。
“爸!”
“闭嘴——”三爷喝愣了妖精,可能是觉得口吻太重了,他忙松缓表情,道:“听你南哥哥的意思,你不是说你南哥哥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女孩子吗?”
这没出息的老男人,一脚将皮球递给了我!
三爷一向将妖精捧为掌上明珠,疼不够爱不够的,何时如此凶的吼过她啊?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妖精小嘴一扁,忍不住要哭,就在这节骨眼上,手机刚好响了,妖精要强,不愿别人到自己出糗,狠狠踢了她老爸小腿一脚,转身跑到暗处去接电话了。
桑英杰攥着流血不止的手,正要离开,白衣女淡淡开口道:“姓桑的污言秽语辱我,我只要他两根手指,他已经是赚到了。”
三爷虎躯一颤,几个留下的手下也是脸色骤变,我本来没听懂白衣女的意思,见桑英杰怔了片刻,突然抢过身旁人捡来的自己的两根手指,对白衣女道了声‘多谢’,轮圆了胳膊就要扔,才猛然恍悟,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回头冲白衣女怒道:“你有病吧?他骂你两句你就要他两根手指头,你那般辱我和冬小夜,还有那两个女孩,我是不是也该问你身上要点什么?!”
白衣女知我斤两,笑道:“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从桑英杰身旁一人手中抢过砍刀,怒道:“舍得一身剐,皇帝也能拉下马!回去问问你那姐妹,姓楚的是怕死的种吗?!之前我忍你,是觉得你不算朋友,也算朋友的朋友,现在你他+妈这么对我朋友,我那位朋友和你这位朋友的朋友,也他+妈不过如此!”
白衣女道:“人多欺负人少?”
“是男人欺负女人!”我不知死活道,“就咱俩,单挑!你赢了,不但他的两根手指给你,我剁两根赔他,再剁两根赔你,我赢了,不要你手指头,你刚才怎么玩我和冬小夜,我就怎么玩你!”
“嘻嘻,耍诈,你知道我不能要你的手指,对吧?”
哥们老脸一红,硬着头皮道:“你打赢我就是了,手指我自己剁,不算你要的!”
我确实算准了她不会与我动手,可就算没有这个把我,形势于此,我也会站出来,或者说,是不得不站出来,毕竟桑英杰是因为我才断了这两根手指,但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底气就是了
牛皮本来就是吹的,逞强也是逼不得己啊。
“算了,在楚南面子上,饶过你了,”白衣女不再计较,径直走离人群,直长发与哑女紧随其后,经过三爷身旁,她也脚步不减,却道:“萧战赫,今晚你为楚南惹出不小动静,这份人情我替他还,从明天开始,北天不会再有谁找你麻烦。”
三爷先是一喜,后又有些惶恐,道:“不,不,您这份心意,萧某心领,但我与楚南本就是一家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贵在知足,”白衣女朗声道:“我替楚南还你人情,就是因为你们永远也做不了一家人,萧战赫,希望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三爷听没听懂,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听懂,又似乎是听懂了一半。
白衣女没有特别和我说声‘再见’,步子轻快的她转瞬走远,妖精挂断电话回到三爷身边时,她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了,但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还盯着她消失的方向。
妖精在她老爸肚子上打了一套组合拳,啐道:“逊爆了!”
三爷正在发呆,挨了妖精的拳头才猛地回过神来,低头望着嗔怒的女儿,非但没生气,还咧开大嘴,放笑不止。
妖精恼道:“你笑什么?”
三爷不答,只是一个劲抚着妖精的脑袋,我到,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气愤,而是兴奋,是伴随着恐惧的兴奋。
“三爷”
“什么都别说了,”萧三爷打断我,神经兮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上午,你来我公司,咱爷俩好好唠唠,哈哈,哈哈哈哈——女婿啊女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没想到,你竟识得她这样的人物。”
我就是想问这个——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我记得三爷对我说过,他不知道三小姐是谁,那他为什么却认识这个同样是‘三小姐’的白衣女呢?
三爷说不谈这个话题,就真不谈这个话题,抬腕表,道:“还不算太晚,女婿,我得先走,有个饭局,不得不去——宝贝女儿,你是回家,还是在你南哥哥这里住上一晚?”
妖精想都没想,“我留下。”
三爷了一眼桑英杰,点头道:“杰子受伤,别人保护你,我也不放心,留下也好,明天上午和你南哥哥一起来公司就是了。”
这话像当爹的说的吗?留妙龄女儿在单身男人家过夜,你确定你放心?
仇媚媚和天佑的身份曝光,冬小夜肯定已经气炸肺了,而我也有太多问题要问她们与楚缘,爱咋呼的妖精留下,纯属添乱,我正要提出异议,却听三爷笑问道:“女婿,你可知今晚请客,正在等我的是谁?”
三爷别有深意的微笑已然是个提示,我一怔,惊讶道:“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