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小声感叹:“饥渴,太饥渴了。”
不二跟着点头:“真没想到学长这么热情,真田你就从了他吧。”
真田浑身一颤,一双虎目里满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凉。
幸村蹲下身,低头戳戳大和:“学长,您看上真田哪点了,我让他改还不行吗?”
“小弦弦最乖,最听话,最冷静,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大和缠在真田身上蹭啊蹭啊,“选他接我的衣钵简直太合适了!”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半晌,不二小心翼翼地问:“就因为他面瘫……?”
大和两眼冒粉红泡泡,点头,表白:“我就喜欢三叉神经不发达的!”
“可以理解,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充满向往。”又看看真田仍然死板如铁块的脸,柳无比沉痛:“自作孽,不可活,弦一郎我们救不了你。”
“没错,真田就托付给您了,要杀要剐学长看着办吧。”幸村毫无同情心地招手,“莲二,周助,咱们走。”
总算不二良心未泯,叹口气蹲下身,一根根掰开大和死死抠住的手指。
“学长,刚刚咱们化工来了个叫手冢国光的菜鸟,比真田还乖,比真田还听话,更重要的是比真田还面瘫。”
大和立刻两眼放光:“真的?”
“嗯。”不二斩钉截铁,“而且他比真田还漂亮——当然这一条并不特别。”
大和萌生了新的希望,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不二好心地提醒:“化工和精仪在一个宿舍楼,你帮他们把行李运过去,我就把手冢宿舍号告诉你。”
九月的天气晴朗,放眼一片光明。大和在光明的世界中毫无怨言地蹬着小三轮,不怕苦,不怕累,泥巴沾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我知道你是谁,我更知道你为了谁,啊,我的学长你何时归……
“学长,我被你感动了。”幸村擦把眼睛,“为了我们无怨无悔奉献廉价劳动力的大和学长而致敬,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大和扭头,呲牙咧嘴:“感动的话就从我车上滚下去!你们行李已经够沉了!”
“不要。”幸村拒绝,“我很疲惫,我累。”
柳应声附和:“我也很累。”
真田一声不吭,不过他本来就不在车上,一直兢兢业业跟在车后。上坡时就推,下坡时就拦,全心全意为安全。他就是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幸村说,“真田你不趁这机会剥削一下学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大和疲惫并接近崩溃再次回头:“不二周助,你……”
不二坐在车上懒洋洋地说:“手冢国光。”
大和立刻全身是劲,脚下生风。
不二很满意:“学长您辛苦了,我一定会在我姐姐面前为您多美言几句。”
“还有呢?”
“当然还有把手冢国光打包送到您手里让您对他进行充满学长关怀爱心的再教育。”
真田听在耳里,对未曾谋面的手冢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坐在车上的那俩人也深有同感,幸村说:“周助,你就这样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不二悻悻然:“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解救真田于水火之中。”
“话是这么说,但是……”
“没什么但是。”不二和善地微笑,“我和手冢又没什么交情,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眼看到了新生宿舍楼,几人下车,七手八脚拿行李。大和按耐不住,问清楚手冢宿舍号便飞奔而去,一路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嚎叫:“手冢国光,成为化工的支柱吧~~~~”
幸村几个分到的是八人间306,屋里此时已经有三个人或坐或趴,剩下四张空床,和一张堆满了杂物的下铺。幸村把旅行包扔到那堆杂烂上去,顺势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上铺放行李。真田路过他身边时他连头都没抬,撇一下嘴角说:“离门最近那张是空床,放不下的东西堆那里就行。”
真田怀疑道:“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幸村直起腰拍拍手,“咱们屋只有七个人。”
屋门哗啦一声打开,又一位勇士拖着个编织袋撞了进来,进门先拱手抱拳,团团行个礼:“在下仁王雅治,本地人士,打今儿起咱们就是一条道上的兄弟,大家多多包涵,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