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时涌出凄清的感觉。</p>
天知道，他打出生起便乐乐呵呵，何曾有过这种感觉？</p>
返回病房，施诗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p>
顾楚帆急忙问：“怎么了？”</p>
施诗有些难为情地说：“尿袋，可能满了，帮我，找个女护工。”</p>
顾楚帆道：“好。”</p>
刚要转身，听到施诗含糊地说：“算了，你照顾我吧，你是我，男朋友嘛。”</p>
若没有白忱雪，顾楚帆自然会照顾。</p>
可现在他总感觉自己这样不方便，那样不方便，这样要避嫌，那样要避嫌，束手束脚。</p>
但他还是将施诗的尿袋换了，换之前打电话问了护士怎么换。</p>
等到施诗能进食时，顾楚帆小心地扶她坐起来，喂她喝粥。</p>
喂到第四口，施诗睫毛眨动，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地说：“甜。”</p>
顾楚帆笑，“没放糖也会甜？”</p>
施诗重重地应了一声，表情有些娇憨，“男朋友，喂的，甜！”</p>
顾楚帆唇角上扬，忽然想起，他前些日子追白忱雪，自称男朋友，喊她雪儿，雪宝。</p>
他自嘲地笑了笑。</p>
就这么被迫成了渣男。</p>
一碗粥喝光，施诗盯着顾楚帆帅气矜贵的脸，“靠过来，我有，悄悄话，对你说。”</p>
顾楚帆将脸靠近她的脸。</p>
她脖子里带着颈托，他得抻长脖颈，配合她。</p>
施诗努起嘴，很用力地在他侧脸亲了一口。</p>
因为太用力，扯动伤到的颈椎，疼得她又倒抽冷气，可是心里很甜。</p>
顾楚帆先是微怔，随即眼睫轻压，心情复杂。</p>
施诗冲他俏皮一笑，“盖章。”</p>
顾楚帆道：“调皮。”</p>
施诗忍疼靠着床头，口齿不清地说：“从前，无数次想亲，不敢亲。”</p>
顾楚帆俊眉微挑，“现在怎么敢了？”</p>
施诗道：“再不亲，万一死了，就没机会了。”说到最后，语气有些许失落。</p>
她又断断续续地说：“读初中的时候，有次代表学校，参加演讲比赛，遇到同样，参加比赛的你。那时，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你。当时想，天啊，怎么有这么帅的男孩子？洒脱奔放，肆意飞扬，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那时我，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你。后来你进入，京都大学，我本该去，京都医学院，但还是报了京都大学的医学部，就是想，离你，近一点。”</p>
话说得太多了，她又开始干呕起来。</p>
顾楚帆急忙帮她轻拍背部。</p>
可是她背部也有伤，一拍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p>
护士进来换药，见她剧烈干呕，提醒道：“患者脑震荡，尽量少说话，否则会吐。”</p>
可是施诗憋不住。</p>
她总觉得这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潜意识里有种莫名的恐慌，害怕顾楚帆会离开她。</p>
施诗刚要继续说，忽听有人敲门。</p>
顾楚帆道：“请进。”</p>
门推开，走进来一个气质高雅、身材高挑的美妇人。</p>
顾楚帆微微吃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