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二十分内,会下雨。你输了就必须听我命令,不管是上刀山或者下火海,如何?”哇,不得了啦,jing确到分钟了还,这要是被她说中了,那什么天文台的天气预报不就可以收摊了嘛?
想自己可是在战乱的世界混过十几年的,野外什么情况他没见过,所以我对自己的预测很有信心,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白大小姐的赌注。
其实后来想想,我真的非常后悔当时答应她的赌注,非常非常地后悔……
再次回到吉普车上,我脱下外套盖在身上又睡了,只是这一次,我将手表调了定时。
我很想看看到时候白对啊忽略了!我一拍脑袋,居然忘记了这点,当时我是站在原地,预测的自然是原来他们停留的地方。之后探险队上了车后加上又在赶路,开得比原来快了许多,白大小姐只要看看雨云的流向配合车速,很容易就可算出准确时间来!
吉普车对沿着公路飞驰,果真赶在九点前来到了山咀码头,站在码头边上,我可以透过海面上的风雨,隐隐约约见到远处的上川岛了。这时候风夹杂着雨,将码头周边的树吹的弯弯的,雨打在脸上已经微微让人生疼了,海里深黄se的海水已经翻起了不小的浪头,这种恶劣天气之下,为了乘客的安全着想,码头的渡轮自然不开航。
我心里暗笑,就算让白大小姐赶到,没船愿意驮你还不望洋轻叹!
“看来,咱们只有等台风过后再说了。”这是我的忠告,就算在笨的人也会点头同意,但白大小姐显然有别的看法。
“俗话说‘风头风尾鱼虾厚’,刮风之前,刮风之后,鱼虾通常会聚团在一起,因此有经验的老渔民常赶在台风到来前和台风下去后出海捕鱼。”白大小姐望望天,接着对大家说,“将吉普车停在这里,我们只要找艘出海的渔船就可以了。”
我只好无奈走向一排渔船,找渔民们打听谁愿意载他们出海到上川岛,问了几个渔民,要不是这种天气不敢出海就是对他开出的船费不感兴趣,有白慧这富豪在,我说价钱不是问题,唯一有个渔民表示出些许兴趣,但是他一听到去的地方是上川岛,他当即表示路程太远,现在的风浪已经很大,他的船应付不了,不能出海,天气预报说待会海上东北风将达到十二级,他这是只小渔船,只有十二节马力,肯定出不了。
我心想,这下白大小姐你没招了吧,然而那渔民却又说,可以应付这等风浪的船,他倒是知道有人有,只是他已经不再出海。这时候白大小姐正好走了过来,她当即塞了一张钞票给渔民大叔,让他代为引见。
渔民大叔带他们从渔港转向后面的一处山壁,这山咀码头的地形四周吐出,中间凹进去,中间的位置自然是避风停泊船只最好的地方,所以绝大多数船只都会停靠在那里。然而也有例外,渔民大叔将他们带到了一处位于山壁下的水洞里,一进洞我就发现停靠着各种各样数量不下三十只的大小船只,听大叔介绍,原来这个洞是一个不再出海的老渔民经营的修船厂。
修船厂老板叫郑沉,是一个约莫五十到七十岁左右,看不出真切年龄的老人,长年的风吹雨打让他的皮肤黝黑发亮,老人很健谈。听说他们要在这种台风天出海,他不禁摇了摇头,但他并没有劝阻。
郑沉给他们挑了三只船,我与章教授对什么样的船可以经风浪没有概念,而白大小姐看过这三只船,都不满意,她又看了所以的船,都没有让她点头的。达我知道她为何这样苛刻,毕竟面对出海后所有人的xing命都靠它了,稍微准备不足马上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算准备充足也得和命运对赌,所以再苛刻不能放松,白大小姐说这里这些船都不合格。
见白大小姐愁眉深锁的样子,我也仿佛被她的惆怅感染了,我问郑沉,您老一看就是海里的老行家了,一定有不少风里来海里去的经验,就算现在上岸了,那时候您老征战恶害暴风的利器想必也有收藏?咱们这位白小姐可是孝心一片,冒着这样的风雨出海是为了搜索失踪的父亲,看在大家都是炎黄子孙的份上,您老就行个方便,翻出你的压箱宝典来,钱方面不用担心,尽管开出来。
郑沉这回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样,嗯……这里的船恐怕都不合你们的要求了,当年我的船倒是好船,就算比现在再大的风浪,也翻不了它,只是……”老人叹了一口气,神se黯然地接着道:“只是我的船,已经沉没了,就连我的弟弟也葬身船上。”
原来,郑沉年轻时,和弟弟在海上讨生活,有一次他们在下川岛开外大约五十海里的地方打鱼时,天空忽然变了se,本来在海上风云变幻是常事,加上郑、义家的渔船原本就被他用一部分黑珊瑚加固过船底,黑珊瑚非常通常生在水深三十多米以下的海底岩石上质地坚韧,水浸不腐,火焚难损,同时又富有光泽,一些宋代古墓里出土的黑珊瑚手镯历经千年居然能完整无缺,它有多坚韧多耐腐足可让人咋舌。
然而就是这样一艘坚固的船,在风云变幻的海面,忽然被一阵浓雾卷了进去。郑沉看不透浓雾,当时居然也没感觉到海风,他隐约看见浓雾中有很多奇怪建筑物的轮廓,郑沉确定自己打鱼的地方两百里开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建筑物的除非他们飘落回了下川岛,不然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参考。
这时,浓雾中仿佛有某种巨大的东西在移动,他和弟弟马上拿出鱼叉猎枪,胆颤心惊地想自卫。忽然,他的船无风而动了,郑、义感觉自己仿佛在快速地升上云端,正当他爬到船沿想看个究竟时,上升中的船突然又快速下降,船狠狠地被摔到了海上,郑、义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后来一艘经过的渔船把他救了起来。
之后每当有人问及那时候发生了何事,在那次劫难失去一只脚的郑、义自己也一头雾水,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当时出事的地方,正是他平时打鱼那里,浓雾出现时他的船根本没有离开过。
那,浓雾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弟弟和船到底沉到了哪里,那时候他曾经请人找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后来失去一只脚的他再也出不了海,之后的之后,他开了这家修船厂。
第十三章
郑沉也许是听到白大小姐的经历与他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唏嘘不已,他犹豫了片刻,说:“我这里倒是有一只可以让你们满意的船,据说是当年海霸王张保仔的座驾,后来还被一批荷兰人改造过。但是那批荷兰人出海还没到一海里,全部自己跳海死了,那艘船我……我觉得很不吉利,也就没敢介绍给你们,唉,我带你们去看吧。”
我听郑沉说的如此奇怪,居然用不吉利来形容一只船,难道好像一些死过人的房子会被叫凶宅一样,在海上,但凡死过人出过严重事故的船也被叫做不吉利的凶船吗?白大小姐倒没说什么,马上跟在老人身后去了,也许她这种华裔选手神经比较大条,根本不把那些鬼神生死之类的避纬放心上吧。
话说回来,我自己也算是在战场上爬着滚打过十几年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娘个熊,才不要让白大小姐看不起呢,我也跟了上去。
在洞的最深处,确实有一只非常……呃,难以形容的船,它很古老没错,在外海打鱼的渔船中它的体积也不算大了,一次大约能载二十来人,我看看这船是木制的,就问老人这种质地的船能经得起风浪?
郑沉屑一顾地撇撇嘴告诉我,你看这黑沉沉的反光,这能是普通的木头?这只船可是载过海霸王张保仔的,想当年我那只船也只用了十分之一黑珊瑚混在里面,已经可以乘风破浪,这只船它通体都是用黑珊瑚做船身的材料,所用的柳丁都是最上盛的寒铁,深深地打进木质里面,就连它的封口也是当时十分高级的包契加封,这样一只船,别说是十二级台风了,就算和世界末ri那只诺亚方舟比,也不过如此了。
白大小姐了船的驱动图谱,她说这船有两种驱动方式,分别是柴油与蒸汽,那附加的潜水装置虽然现在没用,但也算对突发情况有所准备,她觉得ok,自然没有人表示反对,但我还是伸手拦住了她。
那和现代的军舰比,怎样?我很想这样问,但我更想知道另一件事,我记得老人说过,这只船最后的一伙乘客,出海不足一海里就全跳海自杀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郑沉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怨气太重吧,毕竟这是当年海霸王张保仔的座驾,他杀过的人有多少,谁知道。加上黑珊瑚这种原本就生长在水下的东西,水属yin,死人的冤魂也属yin,yin加yin,还不是非常yin?老人知道的也仅限于此,再多他也不了解。
这回可真是有趣了,出海不仅要冒着台风,而且还得上死过很多人的鬼船,对于这些神神鬼鬼之事,我向来就不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基于多年在生与死的战场上存活下来的第六感,我觉得这只奇怪的船可能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将就了。
郑沉没要白大小姐的钱,他说要不是他们提起都忘了这只船,现在想起来也不想让这不吉利的东西留着,就当送我们好了,郑沉又问:“你们有船长吗,大风大浪中开船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问题,倒还真没想过,我虽然会拿枪,但常年都战斗在内陆,不会开船,而那群学者显然也不能指望,忙活到现在,看来是白忙活一场了。这时,白大小姐抬起手,走了过来。
“我来开。”她说得云淡风轻,轻松得好像是说自己会骑脚踏车一样。
“你会开船?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身家xing命都交在你手上呐!”开船,特别是这种旧式的船,虽然这小妮子貌似很厉害,但谁又知道,她不是因为救父心切,不懂装懂硬着头皮上呢?
“做贝爷摄影师时,我去过北卡罗来纳州进行过为期一年的训练,训练内容包括开各种船。”
“但,这船比你还要老几圈……”白大小姐耸耸肩,说:“船和枪一样,一窍通则万变不离其宗,都是手板眼见功夫而已。”经她这一比喻听起来,倒也说得过去了。我用过很多种枪械,就算是最新式的巴雷特,或者最古老的火绳枪,都会有扳机,都得上膛,原理是一样的,所以我沉默了。
船与船长就此敲定,副教授程普带着学生们回去吉普车那里拿装备,章教授毕竟年老,就让他先坐甲板上歇着,其实我提议让教授等等,等台风过后再回来接他,但他说放心不下自己的学生,再说没有他在场,谁和他们讲解和实践?所以,他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没法,也只好这样了。
我则与白大小姐从了一圈船舱内部,又检查了一下船身各处,白大小姐说这艘船的状态很好,没有需要检修的地方,看来黑珊瑚这种珍稀的材料真的非常神奇,我提议回来时,将这艘船被拆了,拿这些黑珊瑚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