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穿了件家居服，挺懒散的靠在椅子上。</p>
书房窗帘是拉开的，她就看外面的雪，一动不动的，眉眼垂着，清又浅。</p>
几乎看不出来她以前的锋锐，只能看到一股子的沉寂，似乎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爆发。</p>
她身边还摆着另外一张椅子，椅子还垫着毛毯。</p>
“有没有想好。”徐校长坐在她身边空着的椅子上，没看她，也看外面白茫茫的雪，声音苍凉。</p>
“没。”秦苒压着嗓子开口。</p>
“因为潘明宣那件事？”徐校长抿了抿唇，他也垂下了眼眸。</p>
秦苒握着毯子的手一顿。</p>
徐校长目光也有些悠远。</p>
他去宁海镇，一开始是为了潘明宣，他一个数学各项成绩都远甩同期其他人的天才，却想要考稽查官。</p>
那种职业危险，接触到的大部分都是生死之徒，徐校长心疼人才，想要亲自去劝说他。</p>
却没想到，去了宁海镇之后，才发现潘明宣那个暑假死了。</p>
他跟着封楼诚很长时间，查这件事的真相，甚至动用了京城的关系。</p>
潘明宣连个葬礼都没有，他的墓地就是陈淑兰现在的墓地，旁边是他没有立碑名的父母。</p>
徐校长一看就知道什么人才不敢立碑名。</p>
他只剩下个妹妹。</p>
然后就是全程帮那妹妹处理剩下的事情、潘明宣也曾经跟自己提过的十分厉害的邻家小妹妹秦苒。</p>
“也不是。”秦苒摇头，不再回想，“徐校长，咱们说说其他事情。”</p>
又沉默了很久。</p>
徐校长看了秦苒一眼，然后伸手扶了下眼镜，突然开口：“当初你跟我说不想去京城，婉拒了我的邀请，可你答应了魏大师怎么说？”</p>
提到这一句，他不由偏头，看了秦苒一眼，语气还挺幽怨的。</p>
秦苒：“……”</p>
“我听程木说了，你外婆认识方院长？”徐校长也不急着秦苒的回答，继续慢悠悠的开口。</p>
秦苒眉头动了动。</p>
“方院长掌管京城第一研究院的一位院长，第三方势力，手下人才无数，京城有些名望的人都不会选择跟他作对，”徐校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巧，那家研究院是我们徐家手下掌管的。”</p>
徐校长依旧笑眯眯的，语气和蔼可亲。</p>
秦苒抬了抬眼皮，她心里慢慢思索着这件事。</p>
京城的势力划分她不清楚，没有仔细调查过，尤其那些老牌家族错综复杂的势力，除非让常宁调卷宗给她，不然她就算黑了整个京城的资料库，也理不出来多少有用的东西。</p>
“等我明年去京城，再给你一个答复。”秦苒眯了眯眼，心中有松动，但没有立马答应。</p>
徐家的事情她没有查过，却也知道肯定不会简单到哪里去。</p>
答应了徐校长，就意味着可能要参与徐家的一番权利争夺。</p>
以往徐校长问秦苒的时候，对方是三联否决。</p>
就算是说考虑，眉眼里藏着的也是漫不经心的桀骜。</p>
这是第一次，徐校长看到秦苒松动了，她确实是在认真考虑自己的问题，徐老喜出望外。</p>
“什么时候离开云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不着急了，也学着秦苒慢悠悠的靠着。</p>
秦苒垂着眉眼看外面的雪，“过些时间。”</p>
“行，那我就不送你。”徐校长点点头，“等你回云城。”</p>
“好。”</p>
该说的说完，徐校长就背着手，眉眼有些张扬的往楼下走。</p>
程管家也跟程隽说完了话，见徐校长下来的时候，心情好像变得挺好，“徐老，不留下来吃饭吗？”</p>
作为一个下人，程管家没有去打探客人跟主人的事情，就算真对秦苒有疑惑，也只敢在心底疑惑，不敢去问出来。</p>
“不了，”徐校长从架子上拿了自己的外套，一边给自己穿上，一边回着，“我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p>
程木也联系完那专业级别的园丁，见徐校长要走，就把手机装回去，然后拿了车钥匙去送徐校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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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人走的差不多了，程隽才微微眯了眼吗，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p>
刚想关上电脑，就看到右下角一个头像在跳着。</p>
看到头像，他随手点开。</p>
是老头的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