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该死的邪教徒，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你们杀了夏尔，有本事来杀了我！”</p>
“噗嗤，”法伊娜虽然一直心情不豫，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p>
“这倒霉蛋与你同名啊。”布兰多也调侃道。</p>
“闭上你的乌鸦嘴――”夏尔感到脸已丢尽，迁怒那个骑士道：“你朋友还没死。”</p>
“你说什么？”</p>
“我说你朋友还有一口气，”夏尔没好气道：“你要不想他死，就赶快带着他快滚去找医生！”</p>
那骑士脸色一变，再顾不得痛骂布兰多等人，他虽然有些疑惑地看了夏尔一眼，但还是选择相信了对方的话，赶紧背起自己的同伴一瘸一拐地跑远了。</p>
布兰多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再看了看周围一道道不解的眼神，还有那些被仇恨扭曲了的人的面孔，不由得摇了摇头。</p>
法伊娜说得没错，帝都并不本来是这样的，他也曾经到过这里，在另一个世界中。</p>
那时候这里是繁荣之乡，虽然纸醉金迷，但却并不是眼下这死气沉沉的样子。</p>
究竟是什么带来了这一切？</p>
他忽然心情有些低沉。</p>
“夏尔，你说我们为何而战？”</p>
“自然是为了埃鲁因而战。”夏尔理所当然地答道：“这有什么不对么？”</p>
“白银女王也有自己的理念，”布兰多答道：“她所做的未必是错的，然而呢？”</p>
“事实证明她所做的就是错的，”夏尔答道：“眼前的一切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么？”</p>
“然而我们为了埃鲁因而战，一样给埃鲁因带来了战争，”布兰多回过头看着这个最早追随自己的属下，问道：“我们从未在战争中缺胳膊少腿，但有人却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对的么？”</p>
“这个嘛……”</p>
“这个问题可真可笑，”安德丽格在这种时候总忍不住插嘴，她十分不屑地讥讽布兰多道：“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还有时间和他讨论战争是对是错么？”</p>
“只有胜负生死而已。”</p>
为了反抗与生存的战争的确是正义的。</p>
然而埃鲁因的覆灭或许是历史的一种必然，但自己如此选择，并不惜让许多人为此付出代价。</p>
自己所做的一切，当真站得住脚么？</p>
布兰多心中不禁反复回响着这个质问的声音。</p>
“布兰多，”法伊娜这个时候开口道：“这个问题眼下有最好的答案。”</p>
布兰多不解地看着这位大小姐。</p>
“你看看这些人就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给受惠于此的人带来了什么，女王所做的一切，给他们带来了什么？”法伊娜答道：“一目了然。”</p>
“老师曾经教导我，历史的前进，文明的进步，是为了追求幸福。”</p>
“为了守护这样的一切，人们从来不吝牺牲。”</p>
布兰多心中忽然有些明悟。</p>
这或许就是金炎之道真正的含义。</p>
抗争的本意不是为了杀戮与仇恨，而是为了追逐和守护更加美好的东西。</p>
冷杉领，托尼格尔，还有埃鲁因――</p>
他有信心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美好么？</p>
是的。</p>
他有信心。</p>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前进了。</p>
那一刻布兰多忽然眼前展现出重影，他忽然看到了自己在瓦尔哈拉曾经看到过的那一幕。</p>
在光中，玛莎以手加以他的肩头，指着他的额头，对他说道：</p>
“我将予你以光作的双翼，所以如此，才能指你为王。”</p>
“有朝一日，我必将因你而荣耀。”</p>
这就是荣耀――</p>
他抬起头来，心中对炎之剑所承载的信念已完全了然。</p>
“走吧，”布兰多答道：“前面就是寒露庄园。”</p>
“让我们去见见那位女王陛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