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二丫清醒过来,朱拥军转身跳下水,捞回二丫那麻袋似的衣服,招呼大家帮忙把二丫送进医院。
知道自己被朱拥军当着众人的面又亲又抱又摸后,二丫又哭又叫,拼命厮打朱拥军,恨不得拿刀捅了他。
“是你!是你推我下水的!我要告你谋杀,我要去公安告你谋杀!”
朱拥军后退一步,控诉的看着二丫,一副很受伤的模样,“陈倩同志,我不奢求你给我送锦旗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可你总不能恩将仇报,污蔑我这个救命恩人是杀人凶手?咱俩有什么仇什么怨,我好好的杀你干啥?”
之前用怀疑目光看着朱拥军的人反应过来了,对啊!这俩人往日无仇今日无怨的,朱拥军干啥要杀陈倩?
那陈倩就是个普通工人,还是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杀了她除了赔一条命外,还能有啥好处?
二丫坐在床上嚎啕大哭,只觉得头顶上的天都塌了。
虽然她是从后世回来的,知道这在后世都不算啥,可在现在这个年代,一个大姑娘,脱光了衣服被衣服同样脱光衣服的男人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摸,还被一大群人围观,这简直是惊天丑闻,伤风败俗到了极点。
就算她嫁给这个叫朱拥军的人,有了今天的事儿,以后走出去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更不用说她打心眼里就看不上钢厂这些人了。
她都计划好了,以后要考大学,要把清清白白的身子给顾时年,结果现在出了这样的丑事,她还有啥脸面出去见人?还有啥脸面说自己的身子清白,能配得上顾时年?
朱拥军不承认自己推二丫下水,二丫也没有证人证明自己是被推下水的,看周围人都觉得朱拥军救她的事情上虽然表现的不够妥当,却也不至于到了杀人的地步,脑子灵光一闪,立时大声喝骂:
“朱拥军!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把我推下水,再把我救上来我就能嫁给你了?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一定是这样的!
朱拥军想娶她,知道她不会答应,就故意把她推下水,然后再把她救上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占她便宜,以后还有哪个男人娶她这个身子不干净的人?这样她就会迫于舆论不得已嫁给他了!
想明白这一切,二丫恨得眼珠子都充血了,扑过去,尖利的指甲狠狠在朱拥军脸上挠了一把:
“你这个癞蛤蟆!盲流子!你凭你也想娶我?你也配!我要告你耍流氓!让你吃一辈子牢饭!”
朱拥军挨了一爪子,脾气也上来了,毫不客气的给了二丫一脚,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你去告啊!我还要告你耍流氓呢!长得跟豆芽菜似的,一看就是不能生养的,谁家肯要你?你就是算计我人好,热心肠,故意跳进水泡子里,引我救你,好算计着要嫁给我朱拥军!”
说到这儿,朱拥军上下打量二丫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干扁身材,脸上嫌弃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你说说你,好歹是女同志,咋能这么不要脸?你为了勾引我,一进水泡子就自个儿脱了衣服,你以为这样我就肯娶你?你做梦!”
二丫气得嘴唇都哆嗦了。
这些烂事儿明明是那个盲流子干的,结果他却倒打一耙,说是她脱衣服勾引他。
简直太无耻,太龌龊了!
她要是到了水里还能自己脱衣服,那就自己游上来了,还用得着他朱拥军救吗?
见二丫气得说不出话了,朱拥军心里很是得意,但是面上还做出一副大男人不跟女人计较的姿态,捡起挂在病床上的衣服替二丫解围:
“你今儿就穿的这件衣服,你看看,这衣服太大了,你穿着肯定跟麻袋似的,你要是没自个儿脱衣服,估摸是掉水里的时候,衣服让水冲的打头顶冲出来了。”
二丫赤红着眼,喉咙一阵发痒,对上朱拥军很是‘赤诚’的眼神,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搞错了,觉得朱拥军确实没有推她下水,他救她,只是为了救人,没有别的目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喊着说不娶她这颗豆芽菜。
至于她身上的衣服,也很有可能跟朱拥军说的那样,是被水冲掉的,毕竟那衣服对她来说实在太过宽大了。
二丫刚被水泡过,惊吓之余,情绪又太过激动,这会儿刚一缓和下来,就撑不住的皮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晚上的事情,迅速在钢厂传开了,有人说是朱拥军算计二丫,有人觉得朱拥军是救人英雄,二丫不知感恩,污蔑了救人英雄,还有人觉得是二丫故意勾引朱拥军,自己跳水,引朱拥军救她……
不管是哪种猜测,厂里几乎没有人认为这俩人会因为这件事结婚。
毕竟二丫一清醒后,两人就开始互相撕逼,一点儿都没有坐下来谈的可能性,厂里真要是把这俩人凑一起,说不定人脑子都能打成狗脑子,万一出了人命,谁来负责?
厂里不好催促两人结婚,朱拥军也压根不到二丫跟前露面,甚至有工人问起他打算啥时候娶二丫时,还直接翻脸,放言称,他向往志同道合的革命感情,绝不会因为一次学**做好事,就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他是不会娶二丫的。
朱拥军这边闭口不谈二丫,小日子过得也很是滋润,可是刚出院的二丫日子就难熬了。
现在全钢厂的人都知道她身子让朱拥军抱了,摸了,亲了,还有人说她不知廉政,故意脱衣服勾引朱拥军,人家朱拥军也看不上她,不肯娶她……
这些闲话,无时不刻的充斥在二丫耳边,走到哪儿都会受人指指点点。
导致全钢厂几万人,基本上都认识她这张脸了,不管是去车间上班,还是下班回家,都有男工人都会故意走在她对面,隐晦地瞄她发育还不完全的胸口。
就算是去食堂吃饭,也有许多女工会大剌剌的跑到她跟前,仔细看看她那张脸,再瞅瞅她干扁的身材,直接问她是不是脱了衣服勾引朱拥军,人家朱拥军也不要她。
只一个星期时间,二丫的情绪就崩溃了,窝在宿舍不敢上班,甚至不敢出门见人。
可就算这样,二丫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住的是多人间宿舍,除了她还住了另外七个女工,出了这样的事情,宿舍里其他人都把她当病毒在防备,仿佛看她一眼都脏了她们的眼。
二丫也想过换工作,用钢厂工作换别的厂的工作,可是临阳工厂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多,各个厂子之间每年都有联谊会,她就算换到别的厂子,最终也逃不脱这些流言,只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那件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