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田舟迅速收拾好工具,与其余人在一旁待命。
女执事小心翼翼地侍立在旁,等陈庆走后才多看了眼他的背影。
大名鼎鼎的雷侯!
传言果然不虚。
都说他骄狂跋扈,目中无人,一点都不差!
自始至终,对方就没正眼瞧过她。
女执事悻悻然的苦笑,转身去找宁腾禀报工坊内的境况。
宽敞的场地内,纺织机只摆了寥寥数台,显得十分空旷。
蒙毅等人三三两两围着各式水利机械,一边观赏一边啧啧赞叹。
宁腾精神奕奕,红光满面,与陈庆商议过后,大声喊道:“田少府,让机器转起来吧。”
“都小心看顾着点,切勿毛躁。”
田舟吩咐师兄弟守在机器旁,自己站在水闸开关前,用力转动摇把。
随着绳索收紧,水道的闸门缓缓上升。
奔腾的河水撞击着木叶,转轴徐徐而动。
“转起来了!”
宁腾兴奋地高声呼喝。
田舟等人手忙脚乱,立刻开始填充物料。
“都愣着干什么!”
“养你们吃白食的吗?还不快去帮忙!”
宁腾看到自家的织娘伫立不动,只知道跟着一起看热闹,顿时没好气地骂道。
少女们这才匆匆上前,虽然手忙脚乱,但好歹动了起来。
一群人忙活了快两刻钟,第一条麻线终于绕着圈子缠在了线棒上。
“诶,有了。”
“有了!”
宁腾开怀大笑,喜不自胜。
布匹是钱,麻线也是钱啊!
渭河水力滔滔不绝,就相当于昼夜不息地往他家里送钱,如何能不欢喜?
“钱没白花。”
“为了这工坊,宁家付出良多呀!”
宁腾满心感慨地说道。
“宁内史心疼了?”
“嫌本侯开价高,割了你的肉是吧?”
陈庆不待对方反驳,就竖起手掌阻止他开口。
“有一桩事倒是要拜托宁内史。”
“冶铁司想要采买一批细绢布,让你把花出去的钱再赚回去可好?”
宁腾迟疑不决:“内务府有左右织室,为何还要在外采买绢布?”
陈庆笑道:“蒙尚书,此事也与你有关。”
蒙毅看似在盯着纺机,实则一字不漏地听着二人谈话。
陈庆索性把对方叫了过来。
“你们可知矿石破碎场的奴工能用几年?”
宁腾和蒙毅互相对视了一眼,搞不清楚问这个干什么。
“内务府用的都是青壮奴工,起码能用十年吧。”
“老夫猜测,去掉不幸亡故的,少则五六年,多则七八年。”
两人先后说出了答案。
陈庆竖起三根手指:“不算事故死伤的,一个奴工大概能用三年。”
二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仿佛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陈庆慢条斯理地说:“矿石破碎、碾磨时,尘土飞扬,奴工干一天活下来,浑身至少能洗出两三斤泥尘。”
“他日常喘息时,这些扬尘也会被一并吸进体内。”
“长此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