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想法,三人的表现在伯仲之间,无论是谁都不失大秦体面,堪为使节。
“陈卿,为何他们不行?”
嬴政仿佛早有所料,镇定地问道。
“呃……依微臣所见,他们缺少一种……”
陈庆吞吞吐吐,行礼道:“请陛下先恕微臣御前失礼之罪。”
嬴政哑然失笑,知道他又要大发惊人之语。
“寡人恕你无罪,尽管说吧。”
陈庆这才抬起头,侃侃道:“礼部三位人选仪表堂堂,气质风度俱佳。”
“唯独少了一股‘我是你爹’的大国风范。”
“故此三人皆不能成行。”
嬴政惊讶了一瞬间,随即开怀大笑。
扶苏忍俊不禁,给陈庆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
陶淳博然作色,怒喝道:“雷侯,你可通晓礼仪典籍?”
“不知。”
“一本都没读过。”
陈庆爽快地回答。
陶淳怒不可遏:“尔既不知礼,又岂敢妄言邦交礼仪?”
陈庆淡淡地说:“我虽不知礼,却知秦乃上国。”
“上国使节,不拜下国之君。”
“你手下这三位行礼一个比一个熟练,有失大秦威严。”
陶淳目瞪口呆。
行礼都不可以吗?
那要怎么办?
难道面见月氏国主的时候,就首挺挺杵在那里?
“礼仪沦丧!”
“礼仪沦丧!”
陶淳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陈庆疾言厉色地呵斥。
“陈卿所言有理。”
始皇帝的声量虽然不大,却让陶淳立时收声。
他双目炯炯有光,示意陈庆接着说下去。
“陶尚书,饮宴之时你为何不对羊炙行礼?”
“羔羊舍生化为食粮,饱你肚腹,此非恩义乎?”
“尔不以仪礼相待,岂非忘恩负义?”
陈庆侧着头问道。
“国事邦交,怎能与羊炙等而论之。”
“你这是胡搅蛮缠!”
陶淳扯着嗓子喊道。
陈庆面不改色:“为何不能等而论之?”
“大秦乃宴席宾客,月氏乃桌案上的羊炙。”
“派遣使节是为了让月氏自己动手,切下身上最肥美膏腴的地方供大秦享用。”
“为何要对其行礼?”
陶淳嘴唇嗫嚅,一时间哑口无言。
三位使节候选人想帮腔,但一看始皇帝兴奋的脸色,马上偃旗息鼓。
“出任使节者,务必熟悉边事及外邦事务。”
“哪位知晓月氏国主如今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