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良田百万,儿臣也想将他们安置在关中。”
“可……”
“关中良田不下十万顷,却无他们的立足之地。”
“放眼天下,除深山恶土之外,可耕之田寥寥。”
“削山填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上加难,况且收效甚微。”
“却如先生所言,再过二三十年,父皇该如何安置天下间新增的民户呢?”
嬴政斜瞥了他一眼,不禁陷入了沉思。
“国愈盛,丁口日众。”
“众爱卿可有良策?”
蒙毅欲言又止。
他怕自己一张嘴,陈庆就让他带头捐献家中田亩。
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众卿为何一言不发?”
嬴政面色不悦,再次催问。
陈庆暗自幸灾乐祸。
就凭你们的脑子,怎么会想到工业化要消耗掉大量劳动力?
天天为了反对而反对,不累吗?
不知不觉间,陈庆己经成为了历代朝堂斗争中屡见不鲜的‘外戚’。
而蒙毅为首的公卿士人和他是天然的死敌。
眼下有始皇帝镇压,双方还能势均力敌,时而剑拔弩张时而握手言和。
可是双方己经有了‘各是所是,各非所非,恩怨相寻,冰炭互角’的苗头。
一旦新皇登基,朝堂中立刻会掀起血雨腥风。
陈庆知道自己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但是在功成身退之前,他绝对要拉上一群人跟自己同时谢幕。
我是个坏人。
坏人的原则就是损人不利己。
摊上我这样的政敌,算你们倒霉吧!
“既然如此……”
嬴政犹豫了下:“陈卿,你先印一份报纸出来,待寡人审阅后再做抉择。”
陈庆躬身应道:“诺。”
蒙毅一下子急了眼。
真让他掌控了言路还了得?
“陛下,报纸事关朝廷教化,不容一言一句之差错。”
“非德高望重、博古通今的饱学之士不可为。”
陈庆目光凛冽,笑了笑说:“蒙尚书怎么知道本侯德高望重,博古通今的?”
“哈哈!”
“雷侯你怎么开得了口的?”
“本官知你既高且重,德、望从何而来?”
“简首滑天下之大稽。”
“雷侯,你家中售卖玻璃镜无数,难道没给自己留一面吗?”
众臣的奚落取笑声不断,连嬴政都被逗笑了。
陈庆却成竹在胸,丝毫不为所动。
我不发话,看你们哪个能办得出报纸!
你们以为印刷机、油墨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吗?
“先生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儿臣并未觉得不妥。”
扶苏不理会其他人的态度,替陈庆仗义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