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再等等,再等等,再让我看看这里。
伯懿的酒,果真不错,或许,下次多喝一些,她便能想起更多。
“近来听闻,西北有一年轻人,于推演卜算一事上颇有所成,远近闻名。我在想是否需要帮你查问一番?”
伯懿也意识到说错了话。
问问他,是谁杀了他?为何要不声不响丢下母亲和自己。
玉浅肆放下酒盏,撇了撇嘴角,冷笑道:“就算是缘分,那也是孽缘。”
玉浅肆想也不想的拒绝,清冷如他,也有些微的无措。
而犹自待在密室中的玉浅肆,在女孩离去的骤然安静中,不知意识到了什么,终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碰尸体,却若水中捞月一般,无论如何也碰不到。
闭了闭眼,一刻的恍惚后,她扬起嘲讽的笑容,又笑自己心志不坚。
刚起身的玉浅肆便愣在了原地。
直到玉浅肆的身影若一滴落入湖面的水滴,在人群中不可分辨良久后,王嵩才对医香道:“走。”
他咬牙切齿:真是善变的女人。
面色苍白,双肩微颤。
有亲不得见,有姓不可用,有家不能回。
伯懿见果然有效,做作地掸了掸长凳,请玉浅肆入座,还不忘自夸道:“这可是十年前的老酒了,若不是敬佩玉大人您,我可是不愿割爱的。”
他就不信了,看了自己在玉里馆的留言,她会忍着好奇不查真相!
她又变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玉罗刹。
玉浅肆瞥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他果然知晓自己今早去平康坊为何。
玉浅肆无语,用手盖住了面前的酒杯:“你拿我当酒鬼吗?”
“不用。”
一小女孩的声音自暗格内想起,试探地喊了一声:“爹爹,你卜完了吗?我好困啊。”
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不稳便四脚着地趴在了地上。
夜雨扰梦后无声而去,只留下新发的绿意,与满城的春色清气。
铜盆中的半张纸灰,桌案上犹带几点水痕的紫纸金字的八字批命,还有其上一滴鲜红的血液。
她自然不愿和好酒过不去,也不去想自己方才刚撂下了什么话,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接过酒杯一闻,一品,只觉身心舒展。
仿若只有如此,那具焦尸便与自己的爹无关一般。
灯影攒动,似是有许多人朝此处而来。
毕竟每个案子背后,难免牵扯到不同人家的伤痛。
玉浅肆抬头一看,果然,又是伯懿。
以后,再也喝不到昨日陈酿了。
这难道就是族叔吓唬她时,提到的天神之罚?
想到这里,小姑娘浑身汗毛倒竖,爬起来想要看清,身体却不受控地朝着门边退过去。
两人交身错过,身影有一瞬相叠。但那小姑娘丝毫没有察觉,脑海里只有震惊。
小姑娘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好像看不到正在死死盯着自己的玉浅肆,眼神晃过她,落在屋子正中间的桌案上,却被眼前所见,骇得失了言语。
这到底是怎么了?
忙递上一杯热茶,关切道:“馆主,您.”
不知为何,玉浅肆想到了昨日突然在隐龙寺见过的伯懿,佳酿的醇香又缠了过来。
却依旧毫无动静。
玉浅肆有些不适应他突然的殷勤,又听到他说“庆功酒”,只觉得这话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