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农家小院，刚一进门。怒视汹汹的女人直接将自己的真皮包包扔在了地上，随意将踩在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左右各甩了一只。那架势，高跟鞋直接被当成暗器了。
贾帅见金莲这幅样子，也翁头翁脑地站在门口，怎么也不敢走进去。
贾帅当然看得出妈妈这个时候心情很不好。果不其然，内屋里面很快传来了女人砸摔东西的声音，“滚啊，算什么东西！”
“滚！都滚！”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让贾帅吓得一哆嗦。
哪怕见过再多的事情，被父母宠成了无法无天的样子，贾帅年纪上也依旧是九岁。孩子总是想要靠近自己母亲的。
“妈……”贾帅颤抖着声音说道，没想到这声音发出来如同蚊子一样的细碎。
里面的骂声和砸东西的声响已经消失，安静从四面八方将人包裹在其中。甚至都透不过来气，一切压抑的环境下都让人渴求一丝丝的声响，妄图打破这个局面。
有些人从内部打破，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清醒出来。
有些人从外部击碎，以破坏他人的方式来维持形象。
至于金莲，自然是选择破坏他人。金莲是个十分热爱自己的女人，以至于短短的时间之内，金莲已经恢复过来了。顺便还从抽屉下面从新拿出了一双新鞋子。
立刻换上一副新笑容，宛如给自己厚重的妆容上又戴上了一副面具。
“儿子啊！”女人像是一只行走的巨大蝴蝶，穿着一身桃粉色的貂皮外套，里面依旧是包裹着白黄色相间的羊绒长裙，腿上蹬着一双漆皮的亮色高跟鞋，还喷着熏人的香味儿。
“妈？你没事了吗？”见到自己母亲走出来，贾帅还是高兴的，毕竟妈妈的脸上又洋溢着了笑容。
可是……可是为什么母亲环绕着自己的手臂越发拉紧了呢。
贾帅觉得自己都快透不过气了。窒息感让贾帅拼命地拉扯着金莲的胳膊，毕竟贾帅是个一米七的壮汉小伙，很是直接的就挣脱了母亲的束缚。
金莲被推得有些踉跄，又穿着高跟鞋的缘故，直接向着后面倒了过去。
贾帅连忙伸出手拉住母亲，“妈！”
可这个样子，金莲也并不在意，只是含着笑容看向贾帅，“儿子，想入学吗？”
那笑容根本谈不上温柔，可是刚才被伤害的贾帅却觉得母亲的笑容真美好，像是温暖人心的太阳。
肥硕的脑袋似乎被油脂浸泡了一层又一层，以至于贾帅对于母亲有着天然的亲近。
贾帅还没反应过来，哑着嗓子一直在咳嗽着，因为窒息而感到不舒服的咽喉部此时正在叫嚣着不适感。而眼角溢出来的泪水都在告诉贾帅，母亲似乎不太一样了。
虽然以前也有过。妈妈打自己记事的时候就开始穿着艳丽的衣服。一会儿会对自己很骄纵，一会儿又很严厉。以至于贾帅对于自己这个妈妈是又爱又怕。
看着妈妈在呼唤自己，贾帅有些愣愣地，还是不自觉地走近到母亲身边，扬着一张大脸看向母亲，“想。”
在意料之中。
只是贾帅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母亲眼神当中多出的一些疯狂，是天边光彩即将吞噬在无边黑夜当中的绝望。
“走，咱们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