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突然感觉自己这副模样有点像强抢民女的那什么,自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这可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呀。
“我是不是与你说过,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两个人携手白头?”
文羡鱼向来知道自己不是男人的对手,可偏偏越到这时候她越冷静。
“你是说过。”
“而我要的这些,你给不了我。”
文羡鱼眼睛明亮而有神,完全不像在开玩笑,水澈的脸渐渐的黑了下来。
在烛光的映照之下,竟然有些可怖。
“这两样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水澈把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直响。
“那我请问你,三宫六院,左拥右抱于你而言,可是你所乐的?当你登上皇位,如果有人要你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乐意?”
文羡鱼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丝毫不惧。
水澈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哑了。
“你……”
文羡鱼勾起嘴角:“我们所求的恰恰相反,以后大业得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要,天下女人羡慕的位置,你也不要,逼着我坐在那位子上可好。”
水澈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缓了口气才开口:“你确定吗?”
“我自然确定,”文羡鱼眼神有些飘忽,“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比谁都清楚。”
“若是让我进入深宫,在女人堆里面,和女人勾心斗角,各种陷害之下,我活不过一天。”
文羡鱼知道,这些话若是这时候不说,再过些时间说了,也没有什么用了。
“你就这么确信,你活不过一天?你就这么确信,我不会护着你?”
水澈有些懵,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番说辞,接着,就一脸期待地瞧着文羡鱼。
文羡鱼长叹一口气:“三人成虎,就算你开始时不顾一切的相信我,当有人在你耳边说我的不是,也许你不会信。”
“那时作为你发妻的我,大概真是在那一张看起来十分好看的椅子上坐着。”
“可是那张椅子,太多人想坐了,他们自然会联合起来,在你的耳边吹我不好的风,到时候你会信谁?”
水澈有些吃惊,他把文羡鱼的话放在心里,好好思想了一番,竟然真得出了自己会相信别人的结论。
“所以,你非得离开我不可?”水澈说这话时竟然有些伤怀。
“那是自然,深宫不是人待的地方。”
水澈一阵沉默,文羡鱼以为他不在说话时,他突然开了口:“那太子府呢,可比深宫好些?”
“也不好,”文羡鱼不假思索,“太子府的主人是太子,哎?太子不住在东宫吗?”
“太子娶了太子妃以后,也会出宫建府,用以避嫌。”
文羡鱼应了一声:“既然如此,太子府与皇宫也该有如此之处。”
“你就是太子府里的孩子,你自己也说过,你的太子父亲宠妾灭妻,你也记得你过的日子有多凄惨,你说太子府可好?”
文羡鱼说完了这话,水澈原本有些黑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你说的对,我的父亲,他虽然是人人称赞的好太子,可他并不爱母妃。”
“也许是因为,莫非并不是本国所出,而是邻国的公主,他宠爱本国的妾,还和这些小妾生了不少孩子。”
水澈一下子就陷入了回忆当中。
“他有很多孩子?那太子府突生变故,你的那些同父异母兄弟呢?”
水澈出了一口长气:“那时候,人人都想着奔命,也许是盼着天辰能够过来帮他一把,也许是为了所谓的嫡子……”
水澈叹息一声。
“那些兄弟姐妹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太子府的,活下来的也就只有我和弟弟水泽,也许,这是我作为他的嫡子,唯一的好处。”
文羡鱼听着也为他感到悲伤,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