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于骑野地归后便无缝衔接到另一项工作,她接了荆月棘的指令,将于岁除日到达碧落源国都,寻一位先生钟奔夜。
“这么叫好?多年好友只是你的,岁除日人人都有。你叫一低等小卒去找你的朋友!唉,也是我资历不够呀……风铃城烟门堂钟离氏夫妇,这钟奔夜住在这?”想着想着,睡意来袭,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可她还是隐约听到两个马夫在窃窃私语以及马儿的快步声。
二月十二日元日,这天巳时四刻,北荒等人终于抵达碧落源国都。
不像曳水摇淡淡的清丽美,碧落源的模样更加俏皮。
说实在的,碧落源京都不大,远处一观望,只觉得娇小可爱。
“大伯,请问您知晓烟门堂这个地方吗?主人应该是姓钟离的夫妇。”
“烟门堂啊,就沿这主街走到半处,折去左路,再往里一走看到牌匾就是了。”
“好,我记住了,多谢大伯。”
“不谢,不谢。”
随大伯的话走着,不久就到了烟门堂。这店堂经营文化生意,字画、书籍、摇风等各色东西应有尽有;又应年景,对联的位置倒极其显著。
“请问,这有钟离氏夫妇二位么?”
话音刚落,迎面便走出一位墨绿色长袍男子,人约知命年。
“这位姑娘,我便是。”
“哦,钟离先生,晚辈郁北荒系曳水摇而来,寻一位钟奔夜钟先生。钟离先生可认识?”
“姑娘与钟先生相识?”
“不。是这样的,晚辈奉曳水摇荆载途之子荆月棘之命,与钟先生有事商议。”
“荆月棘,钟先生的朋友?”
“正是。”
“请进吧,随我来。”
烟门堂像个储物柜,外表看似小,实际空间足得很。
亮堂堂的院落,内有大小精致紧凑的四所屋。正北,面向阳光的小屋子显得很有韵味。匾名“袭香阁,是一个小套房的模样。”
“姑娘,请进。”
说来也是,钟离先生方才去寻钟奔夜的那一段时间,北荒四处张望着,总觉得这烟门堂似有玄机之处,是个小店,却恐存在着满身秘密。
不久后,垂帘处走出一个身着汉制水墨留袖衣的黑绳束发男子,约莫在二十五六年岁。虽周身装扮透漏书生的文弱气息,可五官硬朗、步伐矫健,有种特别的魅力。
“你是荆月棘的使臣?”钟奔夜问道。
“噢,是。鄙人曳水摇新辈学子郁北荒,奉荆月棘荆先生之令与先生商讨三月九日拂絮篱子坊萍菘谈一事。”同时示其正头牌。
钟奔夜听后却笑道:“鄙人?你对我自称鄙人,是看我这小白脸的模样,觉得我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毛孩,也不比你大多少吧?”
“这……”
“哈哈,看你一脸疑惑,罢了,不逗你了!你这一个称呼倒也使我开怀不少。咝,辈分这东西很是奇怪,也没个具体划分的。确认一下,姑娘今年多大了?”
“恰好十九。”
“哦,那就和我眼观的没差。哦?这样看,我做你叔字辈也不为过。你就唤我钟叔叔可好?”
这些话差点没把郁北荒怔住,让她反应了好长时间。
“是……是晚生眼拙、疏忽了。只是,还是唤作钟先生更为贴切。”
这话对旁人来说没什么幽默感,却教钟奔夜一连笑了好久。
“好了,随我来。”说着便转身示意郁北荒跟上。
“这是我平时的书房,我给了一个俗气的名气,叫寄夜斋;再往里,便是我的内室。你坐即可。”
这寄夜斋自然缺少不得书香气息,可除此外又显得格外清幽,甚至有些“冷”。门窗是茶青色榆木做成,配以各种深黑色装饰品,而这些装饰品大多是古神兽刻物;一座半掩面紫黑色屏风;墨蓝色书柜的藏青布上整齐摆放着书画,桌子上显眼处置着一把粉面尘尾扇和乳白色头小尾大圆面玻璃灯。
“自从我来了碧落源,就再不曾有机会去拂絮篱子坊了,这些年我曾未打探过它的消息。如今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其中的细节晚辈所知甚少,荆先生要我传些话。他说时间已去许久,相信先生以对过往释然。三月九日,拂絮篱子坊,萍菘谈邀先生为众晚生讲学,切莫迟来。”说罢,又将信件同一包裹呈至桌上。
好一阵子安静,钟奔夜说道:“别一口晚辈晚生的叫,倒显得生疏的多,你就以’我’或名字自称即可。这事确实在我意料之外,不过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就算是,也得装的大度些,让他好生等着。”
北荒总觉得这些话语莫名其妙,但也时不时地颔首示意。
这时,寄夜斋那折扇门传来了叩门声:“叮叮咚,叮叮咚。”
一女子发出清脆温和的说话声:“先生,是小书。”
“进!”
只见一席黑衣女子,体态匀称,相貌平平,却是耐看与气质的;一头长发,在头顶束起,用一墨色丝带缠绕,任其飘逸地下垂,再配有副碧青木制冠簪。
“先生,这是尚棠庭的一副墨宝,请先生鉴赏。这位姑娘是?”
“在下曳水摇郁北荒。”
“姑娘是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