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前去参会,到了门口,会务人员先收手机。</p>
涉密会议,不带手机是正常操作,而且李伴峰平时就没有用手机的习惯。</p>
巴掌大小的放映机,在李伴峰夹克衣兜里待着,李伴峰把手伸进衣兜,放映机自动把手机和卫星电话都交给了李伴峰。</p>
上交了手机,进了会议室,十二个副局长坐在各自位置上,有的翻看资料,</p>
有的交头接耳,等着会议开始。</p>
按照惯例,申敬业最后一个进场,坐在正局长的位子上,宣布会议开始。</p>
李伴峰以为这场会议重点探讨的是纺织厂的案件。</p>
会议确实围绕着纺织厂的案件展开了讨论,但重点讨论的不是纺织厂,也不是案件,是事件的定性和责任。</p>
整个事件的结果是好的,异类生物被彻底铲除了,没有造成更大的灾难。</p>
但事件的过程存在问题,爆破组一共九人阵亡,这件事必须要有责任认定。</p>
提到责任,所有局长都不作声,申敬业早有准备,先问起了分管化验室的曹局长。</p>
肉丸子里有虫子,之前为什麽没验出来,这个责任肯定甩不掉。</p>
曹局长也有准备,他拿出了三份资料,第一份是取样记录,取样没有问题,</p>
按照规程规定,他们在肉丸子取了样品,从表层到深层,化验室都取到了。</p>
第二件是化验记录,化验过程没问题,化验结果没问题,每一步该做的实验都做过了。</p>
第三份是复检记录,化验室的样品还留着,重新化验之后,结果与之前一致,样品里只有丝状蛋白质,没有细胞结构,更没有活着的虫子。</p>
申敬业没有就这个问题展开探讨,不管曹局长的理由再怎麽充分,化验室的责任肯定逃不掉。</p>
接下来是爆破组的责任,七成多的炸药没有起爆,爆破组自身的责任肯定也逃不掉。</p>
在这件事上,分管爆破组的尹局长没有做过多解释,他只强调了两点,炸药的采购没有问题,质量也没有问题,经得起检验。</p>
至于现场使用的问题,主要责任在爆破组长及参与行动的队员,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p>
责任认定清楚,申局长对行动做了简要总结,表扬了治安队在行动中的表现。</p>
会议即将结束,李伴峰打断了申敬业:「治安队血战一场,几句表扬就完了?」</p>
申敬业强调了一句道:「对治安队的表现,我们给予了高度认可。」</p>
李伴峰道:「既然认可了,就拿出来点实际的东西,你是给钱,还是给升职?」</p>
申敬业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次行动,我们取得了一定成绩,但也不能掩盖问题,问题还没说清楚,就说成绩,这不合适吧?」</p>
李伴峰道:「有些问题已经说清楚了,有些问题怎麽说都说不明白,因为那些问题就出在你身上!」</p>
申敬业瞪起眼睛道:「李局长,说话要负责任,到底什麽问题出在了我身上?」</p>
「你是行动的总指挥,现场爆破的方案是你定下来的,爆破之后的后果你想过没有?</p>
现在爆破失败了,你赖在了爆破组身上,倘若爆破成功了,把蠕虫炸的到处都是,没法控制,你还能赖在谁身上?</p>
蠕虫如果在越州市扩散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p>
申敬业摇头道:「你说的这些假设根本不成立————」</p>
「有什麽不成立?」李伴峰拿出了申敬业的作战计划,「这些不是假设,这是你白纸黑字写的战斗方案,把肉丸子炸烂就是你想要的结果,这个结果要是不成立,你写这些方案做什麽?扯淡来了麽?」</p>
申敬业不作声,有些道理大家都懂,只是没人敢当面说出来。</p>
李伴峰扫视着众人道:「出了事,先把责任推在死人身上,活人的功劳又闭口不谈,从头到尾只想着怎麽甩锅,这谁给你们惯出来的毛病?</p>
爆破组现场执行爆破任务,操作无误,这里没他们的责任,他们因公殉职,</p>
必须获得公正的对待,治安队功不可没,必须获得应有的奖赏!」</p>
话音落地,众人低头不语。</p>
申敬业满脸是汗,沉默片刻,开口道:「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是界定责任,其他的事情—————」</p>
「作战计划在这摆着,责任都在你身上,不都界定完了吗?」</p>
申敬业打了个哆嗦,感觉这一句话刺透了他的胸腔。</p>
就刚才这一句,让李伴峰自己都颇受震撼,</p>
穿透力从哪来的?</p>
仔细分析一下,应该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愚修技的铁证如山,二是宅修技深宅大院。</p>
愚修技加深了心理上的震撼,声修技加深了感知上的震撼,洪莹身上的威势,又加深了众人的精神压力。</p>
可这两个技法怎麽会同时出在同一句话里,还能衔接的如此顺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