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不能说出来。</p>
「家庆，我知道你和李七之间有恩怨，也知道这件事迟早要波及到马君洋，</p>
我只求你一件事，</p>
如果有一天，君洋落在你手上，我希望你看在咱们手足间的情谊，饶他一条性命。」</p>
何家庆点头道：「马君洋和我也有交情，今天的事情他帮了大忙，这份情谊我不会忘记，他的事情你不用想了，先说说该怎麽奖励你。」</p>
沈容青摇摇头道：「我就这一个要求，其他我什麽都不要。」</p>
「真不要了？」马君洋摸了摸田螺壳。</p>
田螺姑娘哆嗦两下道：「不要了。」</p>
马五笑一声道：「是你说不要的，一会儿你可别后悔。」</p>
田螺姑娘不服气：「一会儿再说一会儿的事。」</p>
在绿水城，马五和沈容青演了一场大戏，连他的死讯都已经传开了。</p>
他当然不是真死，只是为了把戏做真，而今风波未散，马五为躲避是非，来到了汽水窑，顺便来看望一下这位内州知己。</p>
交战数十合，马五越战越勇，田螺姑娘有些招架不住，趁着休战之际，马五问了几件事情。</p>
「之前在这守门的大鲫鱼，叫什麽名字？」</p>
田螺姑娘哼一声道：「什麽叫大鲫鱼？你说话真不中听，他名字叫做余颂凯，在族人当中也是有身份的人。」</p>
「有身份的人，为什麽要来看大门？」</p>
田螺姑娘抖抖触角道：「这里边另有说道，到底是什麽说道，我也不知。」</p>
马五又问：「你在族人当中算是有身份的麽？」</p>
「当然有身份！」田螺姑娘颇为得意，「要是没有身份，敢和你们定下那麽大的事情，把一整块新地全都送给了你们。」</p>
马五点点头：「既然有身份的人，还没请教姑娘芳名？」</p>
田螺姑娘一愣：「你这话什麽意思？我叫罗丽君呀！你完了事儿，就不认人了？」</p>
马五笑了笑：「姑娘，你不是罗丽君。」</p>
田螺姑娘有些恼火：「你到底想说什麽？」</p>
马五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模样丶身段丶声音，乃至你一言一行的习惯，</p>
都和罗丽君很像，</p>
但你不是她，因为滋味不一样，这一点，我从来不会认错。」</p>
「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我要回去了！」田螺姑娘转身要回水池，冯带苦募然现身，拦住了她去路。</p>
马五接着说道：「这位姑娘，我们也不想伤了和气，我只想问你一件事，罗丽君到底哪去了？」</p>
田螺姑娘挥舞着触角，准备开战：「要是想打一场，我奉陪，要是不敢打，</p>
就别在这挡路！我就是罗丽君，问一百遍，也是这话！」</p>
马五摇摇头道：「不用一百遍，真的不用。」</p>
「还真不用一百遍，三遍就够了。」</p>
汽水窑外的新地，一片荒野上，归见愁连连感慨。</p>
寻常人到了汽水窑，肯定逃不过冯带苦的眼晴，但归见愁不是寻常人，刚从绿水城回来，他去汽水窑打探消息，不仅没让冯带苦发现，而且收获颇丰。</p>
他刚去了厂房，看到了马五审问田螺姑娘的过程：「三遍，真就三遍，三遍过后，问什麽说什麽，你说你能做到麽？」</p>
这话是说给一名鬼仆听的，这名鬼仆叫阿雄，生前是个云上一层的欢修，是归见愁手下的悍将之一。</p>
见阿雄不说话，归见愁更加不满：「你且说说，这事放在你身上，你得做几遍？」</p>
阿雄低着头道：「那个田螺，我，我是做不到的————」</p>
「你还挑挑抹拣！你真不知道寒！」归见愁怒道，「你看看人家马君洋，</p>
你看看人家的那手段，你看看人家那技法，你再看看人家那进退之间的分寸！</p>
我听说他才地皮五层的修为，今年才二十来岁，你什麽修为？你什麽年岁？</p>
你经历过多少阵仗？你跟他比比，你不得慌？</p>
这麽多年，我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丹药，大把大把供着你吃，你自己说说，你中用麽？」</p>
其馀鬼仆在旁指指点点：</p>
「阿雄是不中用的，这个我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