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莹在旁叹一声道：「骁婉呀，几时见你对人这麽好过。」</p>
李伴峰吃过了面，立刻赶往了越州，他要查明一些事情：</p>
外州在铁筋竹子这方面有多深的研究？暗能者的引导剂，和竹子是否有联系？</p>
雪花浦在外州渗透到了什麽地步？暗星局里到底有没有他们的人？</p>
回到暗星局，李伴峰叫来了汤圆，汤圆没听过铁筋竹子。</p>
连她都没听过，中二和灯泡更不用说，可能局里唯一知道铁筋竹子的人，只有申敬业。</p>
李伴峰拨了申敬业的号码，只听到一串忙音，申敬业的座机一直占线，他正在办公室里接听上边的电话。</p>
打电话来的是管正阳，年纪比申敬业小一点，职务比杜文铭高一些。</p>
「申局长，文件里让你们局重点对李七开展调查工作，你们开展什麽了？你们呈上来的报告，和他之前的口述有什麽区别？」</p>
申敬业早就做好了准备：「正因为没区别，才证明了调查结果是真实的，李七是一名科学爱好者，出于对科学的热爱，前往越州大学听取学术交流会，当天的大会不设门票，任何人都可以旁听，会前，越州大学还做了很多宣传工作，因此李七在当天出现在了事发现场。」</p>
管正阳不高兴了，他觉得申敬业纯属狡辩：「暗星局人员工作时间去参加学术交流会？你觉得发生这种事情合理吗？你觉得这是我们想要的结果麽？」</p>
申敬业的语气加重了一些：「李七去参加学术交流会，是履行过请假程序的，他在休假期间有学习知识的权力，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常合理，您要是觉得不合理，请您告诉我他休假期间做什麽事情才算合理？</p>
另外，您如果觉得我们调查的结果不是您想要的，麻烦您把想要的结果告诉我，我们照您给出的结果去调查，您看合不合适？」</p>
管正阳沉默了老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经常被人赞誉年轻有为，学识渊博，口才出众。</p>
申敬业心里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这麽出众，是因为能他的人太少。</p>
管正阳提高了音量：「申局长，请注意你的态度，暗星局在最近很多工作中的表现都有明显的问题，有很多问题，目前还没有定性！」</p>
这是吓唬我？</p>
申敬业没被吓住：「不管是局里的问题，还是我个人的问题，只要情况属实，我都愿意接受批评，也愿意接受处理。」</p>
「你的问题肯定要处理，这桩案子现在立刻转交给暗物质研究室处理。」</p>
暗物质研究室，一个听起来很科研的机构，实际上这个机构和暗星局的性质非常接近，大概率会在一段时间后取代暗星局。</p>
这是常规操作，因为暗星局自身的历史也不长。</p>
申敬业不会为失去上边的信任而自责，更不会因为暗星局的地位变化而焦虑「这事儿我知道，前天就收到文件了。」</p>
管正阳道：「收到文件就抓紧行动，你赶紧把嫌疑人和相关资料都交接一下。」</p>
「昨天上午就交接过了，嫌疑人丶相关资料丶人证丶物证都交接过了，交接手续都办完了。」</p>
申敬业心里清楚，前天的事情，今天拿出来再说一遍，这是焦虑管理法，也是老套路，目的是让申敬业在自责之中感到焦虑。</p>
换成以前，这招确实管用，可管正阳不知道申敬业变了，变化非常大。</p>
而今的审敬业不会为失去上边的信任而自责，更不会因为暗星局的地位变化而焦虑，他只需要确认一件事情：「交接的嫌疑人之中，包不包括李七？」</p>
「这还在研究之中，你等文件吧。」管正阳没法回答，李七是平衡人，实力非常强大的平衡人，这样的人交给暗物质研究室，研究室根本接不住。</p>
申敬业挂了电话，拿起笔记本，翻阅着刚才所作的笔记。</p>
自从参加工作到现在，申敬业不知道用了多少个笔记本，开会要做笔记，打电话要做笔记，当面汇报工作更需要做笔记，每一条指示，每一项任务，都需要做笔记。</p>
这些笔记对他来说有多麽的重要？</p>
其实一点都不重要。</p>
申敬业的大部分笔记都是随便乱写的，记得什麽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记笔记这个动作，动作越大，表情越认真，证明重视程度越高。</p>
当然，笔记本里也有一些重要的东西，他翻过一堆乱写的笔记，找到了一页矩阵，从印表机里抽出一叠白纸，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解题。</p>
这是他修行的一部分。</p>
他运笔如飞，草稿纸用了十几张，矩阵很快解开了一大半，李伴峰在旁看了一会，问道：「你是几层的算修？」</p>
申敬业并不惊讶，也不慌张，他习惯了，他把草稿纸简单整理了一下，抬头道：「我是解题者，也就是普罗州常说的算修。」</p>
李伴峰笑了笑，解题者和算修的区别很大，李伴峰最近通过翻阅一些资料，</p>
发现了两者本质上的不同。</p>
一辆火车在眼前经过，算修能够通过周围的环境和自身的条件，计算出让火车停下来的最佳方法和最佳时机，还能把抢劫货物丶事后销赃等一系列流程算得清清楚楚，这事儿，李伴峰在黄土桥经历过。</p>
但解题者不具备类似的能力，他不知道怎麽才能让火车停下来，给他一个现成的方案，把所有已知条件都告诉他，然后让他验证该方案是否可行，解题者倒是可以给出一个答案，他们的能力和核心是题，没有题目，解题者的能力无从发挥。</p>
申敬业是算修还是解题者？这件事还得验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