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提克站在山坡上,看着窦吉艳远去的背影,带着笑容喃喃低语:「美丽的姑娘,你真美,你可要好好活着。」</p>
咪当当当!</p>
他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眼神之中有一丝惋惜和不舍。</p>
窦吉艳是赌修,手快,脚下也不慢,和李伴峰在新地走了将近一天时间,到了千两坊。</p>
走出新地,李伴峰看到了两米多高的砖墙,砖墙往两边蔓延,两边都看不到尽头。</p>
「七哥,千两坊到了。」</p>
「千两坊是座城?」</p>
「不是城。」</p>
「那怎麽还有城墙?」</p>
「七哥,这不是城墙,这是坊墙。」</p>
有什麽区别麽?</p>
贴着墙根走了片刻,李伴峰看到了两扇大门,大门开着,有人不时进出,门前五个看守,一个负责登记去向,一个负责检查证件,一个拿着铜锣,负责望风告警,剩下两个人拿着兵刃,负责应对不测。</p>
「七哥,这些都是我雇的差人,坊里还有不少。」</p>
窦吉艳走到门口,这五名看守赶紧行礼,可即便是她也一样,进入千两坊,必须要出示符牌。</p>
符牌是千两坊的证件,牌子上的内容很简单,正面刻着窦吉艳的姓名,</p>
背面上刻着「千两坊」三个字。</p>
李伴峰拿着符牌看了看:「就这块牌子,随便叫个铁匠都能伪造吧?」</p>
「伪造不了,」窦吉艳指了指负责检查符牌的那名守卫,「他叫靳锦良,是我师兄的弟子,是一名品修,层次不低,但凡伪造之物,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p>
符牌看似简单,铸造符牌的模具,是我请来的高层文修和幻修共同制作的,牌上的文字一笔一画都有技法而且就算伪造了符牌,在千两坊也无法容身,坊间和外边大不一样,外乡人想待上一天都难。」</p>
李伴峰看了看检查符牌的差人,年纪应该在六十上下。</p>
「这人修行的年头不短了吧?」</p>
窦吉艳想了想:「我听他说过,从入了品修算起,应该有三十多年。」</p>
「品修没有药粉,他怎麽入的道门?</p>
「我师兄给了他一些丹药,据说和药粉的用途相似,靳锦良非常勤奋,</p>
三十多年的时间,已经修到了七层,品修四大绝技,鉴丶引丶论丶定,他样样精通,尤其在鉴术上的造诣,就连我师兄也非常欣赏。」</p>
品修,有丹药,有层级,有近似技法的绝技。</p>
「都走到这一步了,这还不算道门麽?」</p>
窦吉艳轻叹一声:「普罗州就这个规矩,没被货郎认可的道门,都不算正经道门。」</p>
李伴峰回头看了看靳锦良:「这人是你师兄的门人,你不怕他和丁六三联手算计你麽?」</p>
窦吉艳摇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得过他的人品。」</p>
李伴峰跟着窦吉艳走在了坊道上,坊道两边是两排一模一样的宅院,院子里的格局完全一致,一间正房,两间厢房,一间仓房,一间茅房,所有房屋款式一样,大小一样,颜色一样,就连房屋之间的巷子都是同样宽窄。</p>
李伴峰走了整整五里,道路两旁的景致在不停的重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p>
「难怪说外乡人待上一天都难,在这走上半天就得迷路,把这些房子全都修成一样的,就是为了防范外乡人麽?」</p>
窦吉艳道:「也为了防范本乡人。」</p>
「防本乡人什麽?」</p>
「赌钱。」</p>
「赌钱?」李伴峰往各家院子里看了看,「千两坊不是普罗州最大的赌坊麽?这里居然不让赌钱?」</p>
窦吉艳解释道:「住在千两坊的人,不能在千两坊私开赌局,这是千两坊的规矩。」</p>
「这里是不是住了很多赌修?」</p>
窦吉艳点头:「除了我雇佣的差人和一部分商人,其他都是赌修。」</p>
「整个一座城,住的都是赌修?」</p>
窦吉艳又纠正了一次:「这不是城,这是坊,这里住着十几万赌修。」</p>
李伴峰深表怀疑:「这个数目怕是比文修和武修的数量还多,这麽算起来,普罗州第一大道门,应该是赌修才对。」</p>
窦吉艳认真算了算:「要是把不完整的修者都算上,普罗州修者最多的道门,确实是赌修。」</p>
「不完整的修者是什麽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