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市夫妻</p>
制鞋厂，制衣厂，制药厂-—」-工厂一座挨着一座，每座工厂门前都挤着不少人。</p>
他们当中有不少举着牌子，上边写着「二」或「二」的数字，这是他们干一趟活的身价。</p>
谭金孝对此非常重视：「以后咱们也得弄个牌子，把价码标在身上，这样容易找活儿干，事后等到了算钱的时候，两边也少一些误会。」</p>
娟子看着谭金孝道：「我们不是跟你出来做工的，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p>
肖叶慈看了看怀表，都到晚上八点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麽多人等活乾的呀！」</p>
谭金孝道：「地下城不分黑白，你只要有力气，从早到晚一直做，做上几天几夜都没人管。」</p>
一家鞋厂把新出厂鞋子摆在了街边，等着来人收货。</p>
李伴峰拿起鞋盒子，打开看了看。</p>
无论做工还是材质，无论在普罗州还是在外州，这双鞋都绝对算得上顶级。</p>
而且这牌子，李伴峰见过，在普罗州和外州都有得卖。</p>
至于价钱，如果按商店里的标价，以陈长瑞的工资，想买这麽一双鞋子，得心疼大半年。</p>
这里的鞋子没标价，李伴峰问了一句：「这鞋多少钱一双？」</p>
门口的工人，见李伴峰衣着讲究，客客气气回答道：「这位先生，我们鞋子不零卖。」</p>
李伴峰笑道：「我就问问价钱，又不是真买。「</p>
工人面带难色：「您要买鞋子，就去附近鞋店看看，我们这真不零卖。」</p>
谭金孝在旁边开口了：「我在鞋厂做过工，现在不知道是什麽行情，当初这一双鞋就卖六十。」</p>
李伴峰没听清楚：「六十什麽？大洋麽？」</p>
「什麽大洋？这有几个人见过大洋？」谭金孝哼了一声，「六十桓国钞，这就不算少了。」</p>
李伴峰皱起眉头道：「这不对吧，这够得上本钱麽？」</p>
谭金孝道：「够得上，还有得赚！就看这活儿怎麽干了，别在这捣乱了，一会有人来收货，看见你们在这买鞋子，人家这厂子可就做不下去了，老板得带着铁锹出去找活去，这的机器弄不好连命都没了。」</p>
「机器连命都没了，这话什麽意思？」</p>
「机器让人砸了，可不就没命了麽？」谭金孝劝着众人道，「你们要是来这干活，我帮你们商量价钱，不想干活，就别耽误人家生意。」</p>
说话间，远处汽笛作响，一辆小火车缓缓驶来。</p>
这小火车和黑石坡市区里的小火车差不多，到了鞋厂门口，火车停了，鞋厂的工人往车上运货，列车员收货丶点数，记了单子，工人拿了单子，回了厂子。</p>
李伴峰道：「这还不给现钱麽？」</p>
谭金孝道：「凑够了单子，到东家柜上领钱，人家一般也不拖欠，要是遇到二般的情况，那就再等等·——·</p>
我说小姐姐，有用的你记下来，没用的你就别记了，人家工厂怎麽卖东西，</p>
这些事情你记它做什麽，写这麽多字儿你不累呀？」</p>
他说的是肖叶慈。</p>
肖叶慈记得很认真：「不累呀，这些东西很有用的呀。」</p>
谭金孝摇头道：「记这个东西有嘛用啊？你就算不觉得累，好岁省点墨水也省点纸呀！」</p>
李伴峰一路走过去，看到衣帽鞋袜，锅碗瓢盆，他都想买，这些东西做的是真的好，可每家工厂都是一个规矩，东西不零卖。</p>
谭金孝指了指前边的杂货店：「想买东西去那，那是正经零卖的地方。」</p>
李伴峰进了铺子，看了看衣裳，看了看鞋子，看了看锅碗瓢盆和桌椅板凳，</p>
这里的东西，跟工厂出来的东西，实在没法比。</p>
掌柜的人还挺热情，拿了一套西装让李伴峰试试。</p>
李伴峰的第一套西装，就是在冯记杂货铺买的，他对杂货铺里的东西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p>
这套西装他买了，但他没试穿，这布料的味道，太刺鼻。</p>
娟子也很喜欢杂货铺里的衣裳，掌柜的也常做三头人的生意，他知道什麽样的尺码合适，专门给娟子挑了两件衬衫。</p>
一件衬衫七块九，一套西装二十八块三。</p>
出了杂货铺，娟子拿着衬衫挺开心，猛子不乐意了：「买这破东西做什麽，</p>
你你闻闻这味儿，这衣裳怎麽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