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嘛也不想了?日子不得慢慢过麽?」</p>
肖叶慈点了个排骨饭,两无猜点了两份烧鸭饭,娟子点了三份扣肉饭。</p>
掌柜的记下了单子,到后厨忙活去了。</p>
李伴峰道:「这饭馆不算小,怎麽连个夥计都没看见?」</p>
谭金孝摇头道:「哪有钱雇夥计去?」</p>
肖叶慈道:「这生意不错的呀,两三个夥计还是雇得起的呀。」</p>
谭金孝苦笑一声:「你们不干这行,不知道这里的难处,我和小淞子,当年也开过饭馆,这是真不容易。」</p>
李伴峰问:「小淞子是谁?」</p>
「朋友,多少年的好朋友,可他后来走了,」谭金孝没再提小淞子,他指着后厨道,</p>
「这家掌柜的叫陈勇年,和我也是老朋友,他在后厨还有个媳妇儿,煎炒烹炸样样都会,不用另外雇人。」</p>
不一会,掌柜的上菜了,菜不是从铁盘子端上来的,是从他背后的大木箱子里拿出来的。</p>
李伴峰看了看自己的海鲜饭,一盘子毛蛤,一大碗白饭。</p>
毛蛤用开水烫了,再用酱油拌过,香滑爽口,李伴峰吃的停不下手。</p>
掌柜的从背后的大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酒坛子,给众人各倒了一杯酒,李伴峰道:「酒钱怎麽算?」</p>
谭金孝摆摆手道:「算嘛酒钱?点了荤菜,酒是送的,这规矩不能改了!」</p>
掌柜的笑道:「您放心,规矩什麽时候都改不了。」</p>
酒很烈,味儿很浓,谭金孝指着酒杯道:「我可不是跟你了几位胡吹,这酒是纯酒精勾兑,不含半点粮食,劲儿大着呢!」</p>
猛子把小山的酒给抢走了:「小孩子别喝酒。」</p>
娟子生气了:「你喝和他喝,有什麽分别?」</p>
谭金孝指着自己的扣肉饭道:「这肉,是从土市买的,你这嘎啦壳子,是从海市上买的,这顿饭,材料就三毛钱,佐料加炭火,最多再添一毛。」</p>
肖叶慈道:「那这也不少赚的呀,还有一大半的利呀。」</p>
谭金孝摇摇头:「还有个大头没算进去,这的店租,折进这道菜里,得占上六毛多,剩下一毛多,掌柜的能不能赚的走,还得看今天客人上的多不多,要是客人来的太少,店租都赚不来,本就赔了。」</p>
肖叶慈道:「店租这麽贵的呀?那就自己买个地方开店子呗。」</p>
谭金孝叹口气道:「地下城的店子不卖,都是东家的。」</p>
李伴峰问:「东家到底是谁?」</p>
谭金孝没法解释:「东家,就是东家。」</p>
吃完了饭,李伴峰大致算了算人头,他得给众人安排住处。</p>
这次一共出来八个人,之前听谭金孝说,五毛钱可以留宿一位,八个人那就是四块。</p>
他刚要给钱,谭金孝给拦住了:「不能这麽给呀,不会算帐呀,给三块就行了!」</p>
李伴峰不懂:「为什麽是三块?」</p>
谭金孝道:「三块钱,包一个大屋子,咱们这些个人就都住下了。」</p>
肖叶慈脸红了:「男女有别的呀,哪能住一起的呀!」</p>
谭金孝摆摆手:「放心吧,屋子够大,中间扯个帘子,谁也看不见谁,先将就一晚上吧。」</p>
「扯个帘子?」娟子觉得不妥,「那我怎麽办?」</p>
掌柜的陈勇年收了三块钱,正打算给他们收拾房间,忽见一名男子,穿着立领呢子大衣,戴着黑色圆顶礼帽,进了饭馆。</p>
「哎哟,鲍爷!」掌柜的一愣,「今天还没到日子呢。」</p>
「日子提前了,东家新定的规矩。」这个姓鲍的男子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饭馆门口,叫来几个手下人,把门堵上了。</p>
谭金孝道:「看见没,这就是东家派来收钱的,叫鲍耀成,平时都是月底过来,这个月提前了好几天,不知道什麽状况。」</p>
掌柜的陈勇年不敢多问,赶紧从背后的木箱子里拿钱。</p>
一叠钞票塞在了鲍耀成手上,鲍耀成数了数,摇头道:「你这不够。」</p>
陈勇年一证:「鲍爷,我开了好几年的店子了,这些年可都是这个价钱。」</p>
「你不看告示麽?」鲍耀成指了指门外,「昨天就贴出去了,店租长三成半,等交完了钱,你自己看看去。」</p>
陈勇年在身后的箱子里摸索了半天,把所有钱都掏了出来,连明天的上货的钱都没了,也没凑够三成半的租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