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挑起帽檐，膛目结舌：「你刚说嘛玩意？他们还能生孩子？」</p>
谭金孝点点头道：「能啊！有的生出来是人，有的生出来和他们差不多，还有的生出来之后自成一脉，两边都不像！」</p>
李伴峰说不出话了。</p>
他又看向了那头牛，不知道该怎麽称呼这类生灵。</p>
叫他们机器肯定不合适。</p>
叫他们机器人？</p>
貌似也不合适。</p>
「你们平时怎麽称呼他们？」</p>
谭金孝道：「我们平时叫他们本地人，因为他们从不离开三头岔。」</p>
本地人？</p>
本地人是从哪里来的？</p>
这个称呼让李伴峰产生了一些联想。</p>
「没有一个本地人离开过三头岔麽？」</p>
谭金孝想了好半天：「有倒是有，太远的事儿我记不住，咱就说眼麽前的，</p>
前些年有个钻山采药的小伙子，攒了不少钱，离开了三头岔，据说有个本地人和他亲如兄弟，也跟着他一起走了，</p>
至于那本地人长什麽模样，这说法就多了，有人说是一只猫，有人说是一只鸟，有人说是一匹马，还有人说是他常用的一把枪，传是这麽传的，可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我也吃不准。」</p>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跟着人流往前走。</p>
走了整整一天，李伴峰闻到了一股带着腥味儿的湿气，</p>
这是河流和湖泊特有的腥味儿，李伴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听到了浪花拍打岩石的声音！</p>
潮声！</p>
李伴峰跟随着人流向前走，路越走越快，人流的速度越来越快。</p>
没过多久，狭长逼仄的隧洞到了尽头，汇聚在一起的人流散开了，因为前方十分开阔，让奔波了一路的农人有了充足的活动空间。</p>
李伴峰站在沙滩之上，往远处望去，</p>
他看到了从顶棚延伸到水面的石柱，也看到从水下延伸到棚顶的石笋，他看到了缥缈隐约的雾气，在黑暗之中缭绕纠缠。</p>
景色确实壮观，但这些都不是重点。</p>
重点是，李伴峰看到了海。</p>
他在空间极度压抑的洞穴里，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海面。</p>
这事情没法解释，洞穴的墙壁在这里消失不见了，又或者说是到了李伴峰的视线之外。</p>
但李伴峰依然能清晰看到斑驳的岩石顶棚，和顶棚之下波涛汹涌的大海。</p>
呼！</p>
海浪涌上岸边，震耳欲聋的潮声在洞穴之中反覆回荡。</p>
李伴峰捧起一些海水放在了手心，水很凉，也很清澈，关键还没有外州海水的那股咸味，他回头问谭金孝：「能喝麽？」</p>
「能！」谭金孝点头道，「介和外州不一样，介海水是淡的，而且比外边的水乾净得多！」</p>
李伴峰正打算喝一口，尝尝滋味，忽听身边有人打起来了。</p>
「你这土给的不够，我刚卸车，土墩就在那摆着，你才给我换了多少？咱们就在这比一比，哪堆土更高。」</p>
「你说这些都没用，咱们看秤，不看堆，一斤换一斤，不换你拉走。」</p>
「你这秤肯定不对，今年土涨价了，你还不给够份量，你这太坑人了！&039;</p>
一个农人和一个船老板打起来了。</p>
谭金孝压低声音道：「七爷，这就是换土，拿旧土换新土，还得添钱，</p>
农人挣两个钱不容易，家里六成粮食都交了租子，剩下四成，两成留给自己吃，一成拿到集上卖，还剩一成，全都用来换新土了。」</p>
李伴峰问：「这新土是哪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