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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出了楼口就看到凤妞儿停在路边的车,刚才还紧绷着的脸,立马儿放晴了。只要和凤妞儿在一起,这会儿楼上的倒盆泔水下来淋破了头,那也是偏得,痴心无悔呀!
借等吴天的空闲时间,凤妞儿忙着侍弄起自己的脸蛋;她知道,这年头,屁股再招人喜欢,也得靠脸蛋作秀;有权的、有钱的,急功近利,看的都是眼眸前的……为此,她无时无刻都要注意保养这张俊俏的脸,这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
吴天上车见到凤妞儿精描细勾的脸,抑制不住地张大了嘴,眼球射出贪婪的光,“我靠!你可要把我秀晕啦!”喊着、叫着,一头扎向凤妞儿的胸脯,哼哧哼哧地在突起的胸部嗅来嗅去。那只喜欢淘气的手开始痒痒了,不知怜惜的伸向凤妞儿的短裙,一边感动着腿的热度,一边慢慢向潮湿地儿爬去。
“我的好老公,受不了啦,我要、我要……”凤妞儿娇喘吁吁的连说几个“要”。
吴天也喘起粗气,嘶哑着的喉咙就像撕破的风匣,扑哧扑哧地勉强拉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我给,现在就给……”
凤妞儿咯咯地笑了,抬手拨拉开顶在胸脯上又圆又硬的家伙,娇态可掬地说:“馋猫!我是要你老实一会儿,你咋就不会装着客气呀!”
“跟你客气,老子的亏可要吃大了。”吴天歪着脖子,撇着嘴念叨着,手在短裙里作起了功。
“老公,求求你,别闹了,人家还要开车呢!”凤妞儿一边哀求,一边掰开吴天的手,乘机启动着了车。
“笨狗抓野鸡——白费力气;真他妈的败火!”吴天嘀咕着;嗅到鱼腥吃不到嘴,心里痒,绷紧的面皮挂满了失落。
“别生气,一会儿玩够了,家里伺候你舒舒服服的,好不好?”凤妞儿朝吴天狡黠的笑笑,抛去一个飞吻,然后嗲声嗲气的问:“老公,咱俩到哪儿玩吗?”
吴天无奈的吐口怨气,把头倚在座靠有气无力的说:“陪着美女当然要去仙女湖了。”
往来的车辆川流不息,凤妞儿连按几下喇叭想插入车流,几次都失败了,吴天不耐烦的说:“开车不能讲客气,见缝你就给我往里挤,没人敢撞你;”
“要是有呢?”
“真要遇到不顾命的茬,今天的团圆节我就叫他在拘留所里过。”
“有牛逼老公在跟前,妾身听命就是!”凤妞儿说着扮个鬼脸,一脚油门,嘀嘀……这车开的,像蛇一样,滑溜的钻进车流,惊得往来车辆不停的发出鸣叫声。
仙女湖,湖光潋滟。
一轮圆月,毫无吝啬的把光洒在湖面,碧水粼粼,荧光闪闪。清凉的晚风拂过,漾着鱼鳞般的波纹有节奏地拍打着湖中漂泊着的龙舟。舟体霓虹闪闪跳耀,在朦胧的湖面恰似天堂飞来的琼楼玉宇,使得平平常常的湖光山水变得不平凡起来,就像哪些被官商切割成块块的天然景点,山石花草都变成了卖点,祖祖辈辈比邻它们的工薪一族再想亲近亲近,舍不得砸锅卖铁那也只能是望景兴叹了!
龙舟上仙音袅袅,笑口竞开。抚琴的乐师们大都半眯着眼,摇头晃脑地演奏着街面风行的通俗歌曲。随着抑扬顿挫的曲调,歌女扭着丰腴的屁股,使劲抖着高耸的胸脯……百种媚态,满口**,时不时地煽起游人尖利的呼哨和吆喝。
一首老歌新唱,《太阳最红,**最亲》经歌女充氧润色,情意缠绵的腔调中又多了不少**浪气,听得一些老夫、少妻,富婆、帅哥,本能的都要砸吧咂嘴,细细品味后,随着节拍的快慢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扭起来……“太阳最红,**最亲,你的光辉思想,照亮了‘俺们’的心……”正是:天上皓月高悬,船上幻境靡丽;如痴如醉的老少爷们,靓妇倩女,都在尽情享受着改革开放带给他们的丰硕果实。
此时凤妞儿的心情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八月十五本是阖家团聚的好日子,按传统习惯,吴天今儿哪也不该去,就该在家陪陪老婆、逗逗孩子;生他养他的亲父母大人过世了,生养他媳妇的岳父母大人并非是外人呐!今儿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家尽孝心、老老实实的做一天好老公、老老实实的当一回好爸爸;自己也好回趟乡下的老家,看看久别的爹娘和年幼无知的弟弟妹妹。该死的吴天心里只有他自己,说啥也不叫自己走,非要陪他好好玩几天。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由着他的性子来呀……突然,“啪”的一声响,是以掌击桌声,把想入非非的风妞儿吓一跳。她收心凝神,小心翼翼地扭过身,朝一旁偷偷觑一眼:坐在邻桌的两位,一看就知事业有成的优秀男,其一大概能有五十啷当岁,长得不胖也不瘦,体态保养得均称又好看;另一位三十出点头,由于过早的喝出蝈蝈肚,肥大的身躯显得过于臃肿和笨拙。陪侍在两个男人左右的是几个文秀靓丽的美少女,此时都像受到惊吓的小羔羊,用那满是疑惑和恐慌的眼神,在两个男人的脸上闪烁游移。
显然是蝈蝈肚拍的桌,正凶巴巴地指着一个少女骂:“**,这会儿给你好脸子了,美的忘了自己都是啥身份!”
挨骂的美少女胆怯羞涩的解释说:“关爷爷的手在人家大腿根这儿直掏摸,弄得人身上痒痒的,人家只是随意的挡了挡吗。”
“**的还敢狡辩?我一脚把你踹湖里去!”
“算了算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这是拌嘴的地方吗?”不胖不瘦的连忙制止说:“也不是什么原则事,何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做小姐的也不易,要多体谅她们才对呀。”
“还是关爷爷善解人意。”
“不要叫我关爷爷,还是叫我关大哥听着顺耳。”
“操!关老板,她在装,装有钱人家的贵小姐,是在跟咱们玩深沉呢。”
“你说话能不能不带脏口?”不胖不瘦的显然是对“操、关老板”起了反感,冷冰冰的回一句。随后拉起身边美少女的手自作多情的说,“不要怕,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人间自有真情在,我打心里喜欢你,会像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样,随时会用手中的利剑……”拿筷子指向蝈蝈肚,“杀!为了我所爱!”
“谢谢关爷……”
“哎……怎么又忘了?不许叫关爷,要叫关哥、关哥!”不胖不瘦的反复强调两句朝向蝈蝈肚说,“还是小哇!刚出道的幼雏,难免嫩了点,多见些风雨,慢慢会成长起来的吗。”说完干笑几声,略显尴尬的神情多了几分无奈。
“这号人天生就是老子们的玩物,你就不该把她们当人看……呸!赚着老子的钱,还给老子装**,就是欠揍!”
“谁也不要再说了,免得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咱们喝酒。”
蝈蝈肚气呼呼的率先干了杯中酒,然后指向美少女发狠的说:“今天你要是不把关老板伺候乐了,看我明天敢不敢把你剁吧了扔湖里喂鱼。”
“关老板肯定是官老板,因为从他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中国官员身上特有的历史政治标签:官模官样……蝈蝈肚则不然,虽说身子胖得有些臃肿,具备了官的型,缺少的恰恰是官的貌,充其量算是一位大腹贾,难听点说就是一个暴发户。”风妞儿在心里默默揣测着两位事业有成的优秀男人的身份和地位,她认为,敢在公共场合随意欺凌羞辱自己配带的小姐的人,绝非都是等闲之辈。在没遇到吴天前,风妞儿也曾遭遇过;做小姐的遇到有文化修养的官员,那是福气;遇到蝈蝈肚这样的,既没有文化,又没有教养,兜里只有钞票的暴发户,小姐们只有任人随意糟蹋蹂躏的资格,那还敢去争做人的尊严!感触颇多,浮想联翩,风妞儿想对吴天说点啥,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经意的掏出手机,把此时的心境用手机短信的方式记了下来,然后转发给吴天看:“灯红蓬莱不见仙,嫦娥起舞为哪般?白丁把盏醉公仆,怨女蹙眉叹闾阎;穷人疲于医食住,富人养尊戏貂蝉。共同致富儿孙梦,分配不公作践钱!”
“一切向钱看的社会,不存在分配又何谈公与不公?”吴天看了凤妞儿发的短信,边说边不解的问,“白丁是啥东西?”
“白丁不是东西,好比小猫不是老虎……”凤妞儿见吴天疑惑不解,似懂非懂样,止住话头忍不住笑了……她笑的滑稽,笑的诡秘。
“我又不是东西,瞅着我笑啥意思?”吴天微露嗔意,气儿不忿的说:“政府的公务员,老百姓眼里都是吃皇粮的国家干部,大小也叫个官,市场上的小商小贩哪有不怕我的?哪有不给我打溜须的?今天在这儿到叫你把我瞧扁了!”
“老公,我可没有说你是东西呦!你是官,我是民;民不与官斗,何况一个小女子,哪敢呐!”凤妞儿勉强忍住笑,把身子靠的离吴天更近些,一本正经的悄声说:“白丁在封建社会是指没有官衔的人,我这里是说那位暴发户,傍上个大官,看把他得瑟的!大官小官都是公仆,凭的啥资格在人前托大装凶?都是因为钱太多烧的呀!就没想一想,从掘出的第一桶金起,兜里的钱有几笔不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吃的喝的不都是广大平民百姓的血和肉吗!”
“危言耸听!钱多是自己赚的,想咋花是个人的权利,你平白无故生的是哪门子的气?我看你是对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有意见吧?”
“没有**,就没有新中国,我怎么会对党有意见?我是瞧不起那些改革出来的、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贪官和大款!最近我在网上常看到这样的信息,在世界各地最舍得烧钱的都是来自中国的游客;百万元的兜兜一买就是三五个,百万元的护肤霜一买就是两三箱,买几块劳力士给人感觉就像买玩具……正是这些豪绅们的慷慨大方,使得世界不得不对中国人另眼相看,中国人“牛”起来了!到底谁牛起来了?”凤妞儿厌恶的撇撇嘴,才又悲天悯人的虚了一声说:“可悲可叹哪些真正做学问的了,即便是桃李满天下,想住房也得靠贷款,就甭说普通的老百姓了!该富的不得富,该贵的不得贵;为了明天的小康,他们不得不牺牲今天的健康,像蚂蚁似的,天天都要为医食住玩命的打拼,活的实在是难呐!”
“富人活得潇洒,穷人活得难,又不是**的发明创造,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在这儿怨天尤人吗?”吴天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自顾自的斟杯红酒,轻轻呷一口,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就这样,无古不成今!有钱人可以上九天赏月,可以下五洋吃瘪,享受不着的自然看着要有气,像你似的,心里不平,你是怨得了天?还是怨得了地?依我说,要怨只能怨大学没有教你赚钱的学问。”说着,傲视的目光在龙舟巡睃一周,右眼透视到富贵,左眼透视出贫贱,颇有感触的发出一声喟叹:“对绝大多数国人来说,书中没有黄金屋,四肢发达是马牛;这点道理不明白,即便你才高八尺,学问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