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楷摇摇头,“他们就算想教,我也不会学。”
“……”
孟端在旁边听着,不由得痛苦闭上了眼睛。
合着朱楷这个大明第一祸害,是因为身边的人都是小人导致的……关键是我跟你半个月都不到,你特娘的从小就有恶名啊!
看着摇头晃脑,控诉自己身边没有好人的朱楷。
孟端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这厮好不要脸。
……
朱标在朱楷这儿,得到了久违的轻松惬意,离开的时候,是孟端送的他。
两人在路上,没有多说话,只是一直在向前走。
忽地,朱标询问孟端道:“孟先生,您怪我么?”
“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大明的储君,是当朝太子,我又岂会怪你?”
孟端倒是看的清,反而对朱标劝说道:“殿下,您是不会错的,陛下也不会错,错的是臣子啊,如果我知道了加重赋税、荒田变成私田的事,您又怎么会因此而生气呢?”
所以,都是我的错。
朱标却摇了摇头:“孟先生此言,倒是与我并不相同,是个人都会犯错的,皇帝也是人,他也不例外,我也是人,我也会犯错。”
“太子殿下,此等离经叛道之言,是二皇子说的?”孟端摸着胡须,微笑着看着朱标:“殿下,二皇子说的话,您听听就好,切莫当真,反正在我看来,二皇子是不会犯错的。”
“怎么可能!”
朱标当即表示不相信,“他一天不犯错就堵得慌,我爹三天不打他,就会觉得像少了些什么似得。”
孟端立刻反驳道:“那是因为二皇子身边都是小人,他们带着二皇子做的坏事,二皇子尚且年幼,不懂得其中道理。”
“呃……”
还能有这种解释?
朱楷身边没有正直的人吗?
有!
朱元璋、马秀英、朱樉、朱棡,包括朱标自己,以及那些教朱楷的老师们,他都认为这些和朱楷关系最近的人,是正直的人……最起码是不会主动犯错的。
这么多好的人,却偏偏有朱楷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竖子!
孟端继续对朱标说道:
“就说二皇子殿下写的《金瓶》大纲,虽然交给罗贯中去写,但中心思想保留的还是二皇子的,可这本书上没有写二皇子的名字,就算所有人都认为这本书是《污垢之书》,那也是罗贯中的罪过,和二皇子无关。”
书上又没写朱楷的名字,就算到时候被人抨击。
把罗贯中推出去接受大家的指责就是,和朱楷没丁点关系。
“呃……”
这下,朱标明白了:“孟先生是想告诉我,做的越少,错的越少是么?”
“没错。”
孟端抬起右手,先是一抓,然后松开:“殿下此行前往湖广,可适当的把权力给下面的人,您只需要掌握用什么官员,您的政令施行的如何,其他的让其他官员去做,就算做错了也和殿下您没有关系,是臣子没有做对。”
“这……”
朱标听到孟端的话,只感觉哑口无言:
“我,我身为储君,有了过错岂能让他人承担?”
孟端立刻反问:“那殿下您怎么知道,他人不愿意承担呢?”
这……
朱标真的哑口无言了啊。
他突然意识到,孟端变了……他不是士大夫,他是忠臣,只忠于朱元璋、忠于大明的忠臣!
他、他……
想到孟端的一席话,又想到孟端被罢官的事!
朱标突然意识到……孟端是在劝他,也是在说自己。
有些锅,当臣子的是愿意背的。
突然间,朱标感觉自己很幼稚,非常的幼稚。
也是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朱标有些颓唐:“孟先生,您也觉得,我不适合当皇帝么?”
孟端直言不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