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握住他粗壮的手臂,道:“他们都在逼迫你!?若你不能加入他们就会对付你!?”
他说的无比决绝,脸上的表情代表着兄弟间的同生共死。
拓跋雷火的脸突地老了十多岁一样,他挣脱狼的手,后退半步苦笑道:“我有苦衷,我的兄弟。”
我不能再说下去,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若我说下去,便是把你拉入泥潭。
狼豪气冲天:“你既知道我们是兄弟,便更应该告诉我!”
我们是兄弟,所有的事都应该共同承担,生与死,无法可测的未来,我与你共同担负。
有些人,交朋友是用心,而不是用嘴。
所以有些话,完全不需要说出来,彼此都能明白隐藏的真谛。
拓跋雷火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仿佛高烧了四十度的普通人,颤抖的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猫咪。
他颤抖了许久,终究还是用力地推开狼,大声道:“我不需要告诉你什么!这五十多年来,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你……”
他吼出的话,仿佛用尽了力气,无比虚弱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你该走了。”
狼宽厚的唇张合几下。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拓跋雷火:“你认真的?”
拓跋雷火仿佛连灵魂的力气都用尽,黯然转身道:“我是认真的。”
狼苦笑一下:“是么……那,我走了。”
他转身,彷徨着,离开了。
房门紧闭,便如拓跋雷火封闭的心。
这个连导弹都无法击倒的男人,失足坐在了地上,背靠着门,仰望着漆黑房间中仿佛扭曲着笑的天花板。
门外,狼同样失坐在地上,靠着门,两眼无神。
拓跋雷火比约翰·卡夫曼更强大,若是连拓跋雷火都必须要投靠某个组织才能完成的事,约翰·卡夫曼即便知道,也无能为力。
约翰·卡夫曼,这个桀骜不驯豪迈不羁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许久,他垂着的头微微抬起,一直闭着的眼业已睁开。
他看到了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
他伸出骨节粗大的手掌,然后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他的,将这个男人拉起来。
狼看也没看身边的人,径自走向楼梯。
后方有清脆的脚步声亦步亦趋。
狼走出楼,后面的人跟出楼。
狼沿着环形山的边缘走了半个小时,后面的人也跟了半个小时。
狼来到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地,突地发疯一般狂乱的挥舞着利爪。
利爪上,血色光芒闪烁。
在这夜,若一轮绽放于地面的血色之月,一轮轮光滑绽放,将积厚的雪地切出道道又长又深的沟壑。
那血月绽放的一轮轮新月之光,卷起冰雪冲天,吹起狂风肆虐,化雪为刃,化风为刺,漫天纷飞。
利爪的拥有者似乎感觉这样无法发泄胸中的烦闷,将利爪收入血肉,整个人高高跃起,一拳轰在地面!
冰雪携裹着冻得映入子弹的碎石,向四周射出。
一拳,两拳,三拳……
跪在地上的人,一拳接一拳的将地面轰击出深坑,几十拳下去,人已经在深达十五米宽约四十多米的深坑中。
立在深坑边缘的男人,高挑,却又显得瘦削。
如子弹般的碎石有无数击在他的身上,将黑色皮衣破开,将血肉撕裂。
几分钟过去,他已被击成一个血人。
只是这人,依旧不动如山,雕像一般的屹立不倒。
一直到深坑中发泄完毕、呼呼喘息着的男人停下自己的拳,坑外的男人才一闪消失。
再次出现时,他已出现在跪伏着的男人身前。
白皙修长的手伸出。
坑中的男人,赤着的上身中,有汗水蒸腾成白汽飘升。
他勿须看他,便知道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