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究竟为何罪,您看看一众武将早已备好的自举奏章就知道了。”
整个大殿之中的空气徒然转冷,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众人厚重的呼吸之声萦绕耳边,气氛显得格外压抑和冰冷,犹如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令人惊惧惶恐。
不少武将感受着压抑之感,额头之上已然不知不觉冷汗密布,不时小心翼翼悄悄的瞅向案台之上的朱棣。
听着问话,朱高煦抬头直视着朱老四的目光,不由肃了肃神情,沉声道:
“爹,奏章之上记录的东西,我已经反复核查,一切皆为真实发生。”
“我就一直在想,既然都是在朝中为官,贪腐之风不可能只卷席文臣不卷席武将。”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样的情况。
刹那之间,看着一个个高高被举过头顶的奏章,朱棣不由眯了眯眼,脸上满是好奇意味,坐直了身子,吩咐道:
“臣等、自举昔日之罪责。”
听了这话,跪在后方的武将们伸手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奏章,神情略显有些凝重,高高将奏章举过头顶,叩首道:
是啊!!
台下的众人都是朝中的有功之臣。
从收到朱高煦和武将有可能谋反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全都让朱棣极为的意外、震惊。
“文臣乃治国之本,武将乃立国之本。”
“老二,你与众多武将,皆是朕的肱骨之臣,从靖难之役开始一直跟随着朕打天下,为朝廷平定四方宵小,安稳朝局立下赫赫战功。”
“还不将自己这些年干了什么,记录好的奏章拿出来?”
问题是战功没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些年朝堂安稳之后,人心思变都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说着,他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沉声道:
“愣着干嘛?”
什么都没有发生?
“让所有人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御书房十五步之内。”
“我给了他们一日时限,将自己的罪责整理为奏章,且整理好吃进去的财物。”
“这时才带他们前来,向爹负荆请罪。”
“儿臣与之有旧,有监察之责,未能及时察觉,有着不可推卸之责,恳请爹责。”
“还请爹念在他们皆曾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的份上,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罢,朱高煦再次叩首了下去。
身处在后方的武将,听着朱高煦的言语,心中亦是不免有些动容。
这位爷倒真的是说到做到,此事本与其没有任何关系。
却不仅仅出声为他们求情,且以与他们有旧,硬给自己背上一层罪责。
以此尽量为他们减轻罪责,且为他们分担一份罪责。
此时此刻,不少人的对于朱高煦感官,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心中感激之意更甚以往。
拥戴拥护、且更加死心塌地。
之后一众武将亦是紧随其后,没有半分犹豫,跟着再次叩首下去,朗声道:
“臣等有负圣恩,让陛下失望了。”
“恳请陛下责罚。”
“臣等认罪认罚,绝无半点怨言。”
说到这里,武将们不由看向跪在正前方朱高煦的身影,脸上皆是露出一丝坚定之意,继续道:
“汉王仁慈,念及旧情,何奈此事皆是臣等自己所为,与汉王爷没任何关系。”
“恳请陛下,责罚我等之责就好,莫要牵扯汉王,不然臣等心有不安。”
言罢,众人皆是头触地,等待着天子的圣裁。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迟迟没有听见朱棣的回应、甚至是连一句呵斥之声都没有。
大殿之中,寂静的可怕。
不过跪在最前方朱高煦却是能够听见,朱棣那此起彼伏胸膛喘着粗气的声音,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搞得原本信心满满的,朱高煦此刻心中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没有底。
原因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