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村长走后,许茂元又忧心忡忡的来找他说话,“怀义,你早上催着大家伙儿早早离开,是不是就为了躲开这些人?”
许怀义摇头,“不是他们,我是防着那些衙役,还有县令使坏儿。”
许茂元怔愣的问,“他们咋使坏儿?”
许怀义心里暗叹,古代的百姓,有时候是真的老实,被朝廷和各级衙门管的服服帖帖,啥心思都不敢有,连揣摩恶意都像是犯戒似的,他撕开那层假象,露出丑陋的现实,“大伯,那县令不是个好东西,眼下旱灾当头,百姓日子艰难,他不说想办法救助,却趁火打劫,还想从百姓身上再扒下一层皮来,不然,也不会收取一两银子的进城费,这跟那些拦路抢劫的土匪有啥区别?”
“咱们没如他的愿,他心里能舒坦?指不定在琢磨啥对付咱们的手段呢,不赶紧跑路,留在那儿等着他宰?”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不然,真落他手里,咱们不脱层皮怕是走不了。”
这跟碰上土匪强盗还不一样,碰上那些个东西,可以毫无负担的跟他们厮打拼命,但县令这种台面上的人,只要不是想造反,谁敢跟他硬刚?
所以,只能避开。
这话才落下,许茂元都来不及高兴,就见有人朝着他们的队伍走了过来,为首的男人,穿着青色长衫,四十来岁,看模样气质,不像是主家,应该是个管事的,他后面还跟着俩一身煞气的镖师。
也是巧了,他问完这话,徐村长刚好过来了,也没想到会赶上这种局面,一时有些发怔。
媳妇儿生孩子大出血,生死攸关时,也多亏了他,能在那种危急关头救下人,看来确实很有两把刷子。
那中年男人走至跟前,眯着眼,先打量了一圈,才出声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灾民?”
许怀义美滋滋的道,“好,咋不好?这是啥运气,天选之子也不过如此了,呵呵呵……”
“别吹了,赶紧躺下歇歇去。”
村民们羡慕的都眼红了。
许怀义倒是没羡慕,只私下跟媳妇儿感慨,“焦大夫以前被严重低估了呀,敢情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扫地僧呢。”
“真不真的,等下看看就知道了。”许怀义回想着焦大夫来许家村的种种表现,倒也没有啥特别的地方,但医术确实不错,反正四邻八村的有点不舒服都会去找他看病,称得上是药到病除。
徐村长迟疑道,“有倒是有,但,不知道能不能帮到贵主家……”
中年男人急切的打断,“试试就知道了,人呢?”
等到吃完饭,焦大夫被那个中年男人客客气气的送回来时,村民们都沸腾了,他们不光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还看到了烤鸡和香喷喷的大米饭,这都是送给焦大夫的谢礼,由两个小厮恭敬的捧着。
其实,不管是他,还是老爷,都没抱啥希望,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万一正好有呢?
许茂元听完,脸色不由泛白,甚至浑身后知后觉的有些发冷,嘴唇嗫喏着,“你做的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跑的好,跑的好……”
果然,徐村长来喊他,一起去找焦大夫。
那中年男人眼神挑剔的看向他,“你是什么人?”
村民们小声的议论着,倒是没了之前的恐慌。
说道这里顿了下,又焦灼的问,“那这些追上来的人,应该跟县令没啥关系?也不是冲着咱们?”
许怀义安抚道,“放心,大伯,不是奔着咱们来的,他们是另有旁的急事儿,跟咱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