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恼道:现在陛下根本不召见我。我怎么辞。
父亲说他也没办法。总之陛下和他说了,最近不见我,也让父亲别提起我。
我觉得这不是个办法。
于是,我决定闯宫。
当然,没那么英勇。
我是跪在大殿前的。
未消一时半刻就有太监来请我。
我很悲愤地向父皇母后诉说此番削藩,为何要杀人。
父皇凄然道:那又能如何?我们这样做不就是要给袁氏树敌么?袁氏能为自己之势挟其他诸侯一起构陷这三个小国。以后便也能对周边大国如此。袁术勾结孙坚将朱大将军一家弄得断子绝孙,如何不能对其他国内下手?我儿莫回越国了。在父皇母后身边便无人能害你。
我慷慨陈词:儿为汉臣,今卫国尽孝为一事。儿幸甚。恳请父皇母后在上,许儿就国,儿经此多世事,便是为我今后保我汉家天下的。父皇母后在上,恕儿不能尽孝于膝前,天下不平则儿不能安心,我若能在南便能看住袁家势力,必不能使其北犯。
一番说辞,终说得二人放我归去。
这番真是累,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我汉家天子。但我无法可想,只是现想之策,深思熟虑般说来。
临行一番告别,与太常大人明言,莫若留那几位贤士于太学中教书,现下的天下太需人才了。ri后我也会让交州学子择其优者,从学太学。
这一番告别着实也是一番苦差事。
老师暂时不走,却让我一定要过荆州看看,我自然答应,因为自己也想去看看。
我到孟德兄那重提那事,孟德兄便让李瓒带着女儿跟我去荆州看看自己兄长。我夸孟德兄为何总能想出这般好主意。
孟德兄让我少拍马屁。还问我到底打算如何害他。
我非常悲愤地说道:这还是姐姐交待我的,为何又转手出卖了我。孟德兄太会收买人心了。
孟德兄继续提醒我少拍马屁。还问我,白兔可还好。
我点头。不想多说这事,便不说了。
他还提醒我,不妨多联系联系麴义,还说是他救的白兔。
我继续点头。很想多说两句,但还是没告诉他一些背后的典故。
下几ri令众人去西市采购些东西礼物,让司马彪陪着银铃也去逛逛。
我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离开他们后,我第一件事便是去某一车上去问询:眭兄身体可恢复了。
固拜谢越侯大恩,望越侯ri后能与我家主公平反此中冤屈,固必效犬马之劳。
我问涿郡那里可有哪些人还需保全,我可让孟德兄照应。
“哎呀,等奉先将军回去,潘将军决计抵敌不住。”
“那你要否写封信,我交予孟德兄回去送递。”
“哎,若我写了,被人知晓,会否对主公不利。”
“既是救人之事,就顾不得了。”
“那就多谢主公了。”
我将信交给了孟德兄,孟德兄笑而摇头:“这事我可做不得太张扬,否则也是麻烦啊。”
“这也是帮兄长收编涿郡之军的好引子,只可惜其他两家却无人来投,否则弟必帮兄长尽收三家之力。”
“无妨,此事还不打紧。其实若三家的人都能逃脱且都投你,你也危险了。”
“为何?”
“你如何撇清你和三家的关系啊?这三家可都是大逆不道之罪。”孟德兄忽然脸se一凛。随即又笑了起来:“子睿心慈耿直,想不得这许多隐晦。”
“哦,还有,莫忘了你的五年之期。由此事可知,子睿以信义闻天下,莫损了自己的名声,不过,若实在勉强……也莫为名声所累。”
子实已不在雒阳,他府上也无人。老二早早和嫂嫂离去。子涉也早一步离开。
那ri下午,回到家里,众人未归,忽觉得孤单。
我居然自投罗网,又去面见圣上和皇后陛下。
我竟觉得有些舍不得他们。
可能是脑袋进水了。
他们倒是看开了,叮嘱许多。
其下与诸公依次道别,倒真是阳光灿烂全无机心。区别只有真心还是假意。
初平二年仲夏伊始,未察觉,此番进京,已然半年。我终得以离开,回首相望,有些不舍,有些释然。
记得在洛水前,我忽然打了下马,仰着脸不知对谁说着:回家。</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