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的彼得不由惊愕地扭头看着她。
“谢谢什么?”
跑车刚刚驶过一个出口匝道,正通过一个红绿灯口。
天空开始下起小雨来,黑猫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濡湿了一些,一绺绺贴在额头上,增添了一些她的野性美。
“上次在金并大厦,可别告诉我不是你出的手。”
“不是。”
“那就好,我不用欠你人情了。”
她揉了揉眼睛。
天已经黑了,风挡玻璃上湿漉漉的,那是下雨的缘故,不过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颜色发黄。
“你这是把车开到哪儿去?”
彼得向她问道。
“曼哈顿库珀斯堡的一个货车停车场去,那里有我一个姐妹儿,修车是把好手,特别有天赋,我喜欢让她给我的车做保养,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过去,她都会非常欢迎。”
她咂着嘴唇说道。
“你要我陪着你去保养车吗?”
“不可以吗?”
黑猫舌头舔着上颚,对彼得说道:“我现在嘴里干涩得如同纱布,有没有香烟,或者咖啡、酒,任何一样都能让我美美地过个瘾。”
“不好意思,没有。”
彼得理所当然的表示没有这些玩意。
“那我们只能找个咖啡厅,或者酒,先让我的嘴唇抿一下,熬夜就是这样的糟糕。”
黑猫故意不去谈论她约彼得的目的。
旁边一辆卡车就疾驰着从旁边开过,差点碰到跑车。
黑猫向彼得吐槽:“谢特!这些货车司机开起车来都像开飞机一样。”“
彼得点头,“没错,他们要养家糊口,所以才会争分夺秒,没日没夜地开,有时候都拼命到了极限,不过很多司机都是混蛋,所以也不用可怜。”
“我就不一样,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用不着那么拼命,我这辆跑车当出租车的话,我一英里能挣三十五美分左右。”
黑猫谈起了自己的业务。
“昨天我跑了五百多英里,那也差不多有两百块啦,按照这个收入,我一年能挣六万多块,我没有贷款,也没有多少账单要付,说起来做出租车比摇滚明星好。”
彼得惊讶的看着想开出租的黑猫,“你受了什么刺激?不去做小偷,或者你的摇滚明星?”
“纠正一下,不是小偷,是大盗,另外,我就是一个游民,我没有家,开车到处飘着不好吗?”
黑猫响起了自己的经历,“有时候我倒挺喜欢这种,四海为家的感觉,就像小溪中的一片落叶,小溪流到哪里,我就漂到哪里,但我也很痛恨这种感觉,因为对任何人或任何事,我都只是个匆匆的过客,就像没有锚的船,没有根的浮萍。”
“我对你来说是过客吗?”
彼得问道。
“你对我来说是,也不是。”她回应道。
虽然这么说,但黑猫同时她又惊讶地发现,她与对方这种关系反倒给她一种格外遥远的感觉。
或许至近者至远,至亲者至疏,两人遭遇了一个谁都无法战胜的悖论。
她正无限接近彼得,可在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一道隔开的深渊。
毕竟两个人中间可是隔了不少的东西。
柔和的路灯灯光洒进驾驶室,黑猫打破了沉默,“废话说的有点多快了,前面我得滋润一下我的嘴唇。”
社区里,一家咖啡店进入两人视线。
两人进入到店内。
桌子倒也整洁干净,鸡蛋做得不错,咖啡闻着的味道不怎么糟糕。
隔壁的洗手间也很干净,没有呕吐物的臭味儿,没有烟气。
水槽上没有鬼鬼祟祟的动物,房间门也不会直接对着停车场。
意外之喜是这里居然还有真正意义上的走廊。
这简直就是他妈的四季酒店啊,黑猫心想。
原以为停靠在这个偏僻街区,会遭遇到什么糟糕的咖啡店。
看起来还不错?
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