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是这个餐厅里的酒保,也是为海伦调酒的服务生。
他身穿一件黑色马球衫,就像一捆干树枝的组合一样。
他脸上的青春痘呈现出的粗犷地势,格温刚才第一次看见他,差点弄掉了她的马苏里拉奶酪棒。
“没问题。”对方的声音是那种粗粝青涩的青春期的嘶哑声音。
这里的人不多。
格温甚至在脑海里想出这一幅场景。
每个摊位和桌子上都设立着墓碑,让蜘蛛网和墓地青苔覆盖整片地方应该会更应景。
她有点不确定这儿是否是附近唯一的酒。
“你对酒怎么看?格温。”
“呃我不知道,是放松休闲的地方?”
海伦直摇了摇头说道:
“在我看来,酒就是酒,油腻食物就是油腻食物,一切本该如此,看看这里的墙上钉着的那些告示。”
“矫揉造作的废话、路牌、人造复古风、一支船桨,一支船桨能和什么有关呢,也许是用来恫吓那些令人讨厌的顾客?”
她想知道还要多久托德才会把酒调完。
但很快海伦决定还是把注意力放到眼前,聊聊她的新朋友——格温和彼得这些人。
“让我问你件事。”她说道,含糊了一点。
含混不清地说话让她感觉如此之好。
海伦猜测自己喝了有——五?——五杯长岛冰茶。
它们单独每一个势力微弱,但它们汇聚在她的肚子里共同形成了一大锅的酒泡,“格温,让我问你件事。”
海伦把一杯饮料放在格温的面前。
“你有没有想过,是这样,我的生命意味着某一件事,它很糟糕,并且你恨它,还有……对?但后来你发现你的生活全部都围绕着这件,与其他事情完全不一样的事,并且在很多方面,这件事都比你所认为的那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更糟糕,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格温?”
“也许,我不知道。”
格温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母亲喝醉了。
海伦微微叹了口气,“好,其实我在谈论我的父母,与父母的关系处理,就是我生命中最糟糕的事。”
她听到从她右边传来的声音:台上手指咔嗒咔嗒的敲击声。
在酒的尽头,没有人坐在那儿。
但她似乎看到一只乌鸦站在那里,在从一个小酒杯的瓶口,想要把嘴伸进去喝酒。
它的喙在玻璃瓶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烟雾从它的喙孔缓缓升起。
她眨了眨眼,乌鸦就消失了。
海伦觉得自己就是这只想要喝酒的乌鸦,想要触碰亲情却始终碰不到。
“格温,你一定是我未来的什么,对吗?我的女儿,或者我的孙女?”
她说出让格温惊呆的话。
海伦声音轻微,一股热酸如火箭飙升般从胃反流到她的喉咙。
这是一个冷酷的提醒:自己可能醉了。
但她还是灼灼的看着格温,等着她的回答。